他的手有些顫抖,緩緩打開了匣子。
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塊洗得發(fā)白的粗布,上面用針線歪歪扭扭地繡著幾個字。
那字跡很丑,看得出繡的人并不識多少字,但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柳慎元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rèn)著。
“貴人相逼,換了小姐,我對不住夫人,老天爺,我造孽啊……”
短短一行字,卻如同一道驚雷,在柳慎元腦中轟然炸響。
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向后倒去。
“國公爺!”
親衛(wèi)隊長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他。
柳慎元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他撐著桌子,重新站穩(wěn),目光再次落在那塊布上。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凌遲著他的心。
換了小姐……
換了……
他的女兒,他那哭聲響亮的女兒,沒有死。
她只是被人換走了。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殺氣從柳慎元身上噴薄而出,整個書房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數(shù)度。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布收好,貼身放入懷中,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然后,他抬起頭,眼中已是一片猩紅的死寂。
“備馬?!?/p>
“去哪兒?”
“樂安縣主別院?!?/p>
李知安的別院書房內(nèi),燭火搖曳。
她面前的桌案上,那些來自太后與齊遙的密信被分門別類地擺放著。
“歸位”二字,如同一個解不開的謎團(tuán),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
而那個小小的葉片印記,更是讓她百思不解。
外婆的私印,為何會出現(xiàn)在太后的密信之上?
是外婆與太后有所勾結(jié),還是……另有隱情?
李知安更愿意相信后者。
外婆對她的疼愛,是她兩世為人所感受到的、最純粹真摯的溫暖,絕不可能摻雜任何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