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站在留王府庫房前,目光掃過那把完好無損的銅鎖。
鎖芯處的劃痕細如發(fā)絲,若非特意尋找,根本難以察覺。
“江上能有這等手藝的,”
老捕頭低聲道,“除了無影李三,就是妙手空空孫三錢?!?/p>
李三三年前死于獄中,孫三錢金盆洗手已久。
這第三人,來得蹊蹺。
留王在一旁焦慮地搓著手:“本王已增派三班守衛(wèi),卻連賊人影子都未見著?!?/p>
次日夜,陸丞宿在府衙廂房。
三更時分,瓦片輕響,推窗只見月下黑影如燕掠過。
檐角留下張素箋:“陸公駕臨,特獻薄禮。”
清晨,留王冠上東珠果然不翼而飛。
盛冠的錦盒底部,沾著些許白色粉末,陸丞捻起細看,是府衙書房特有的澄泥硯灰。
“查?!标懾┫乱荒樀膱詻Q,“昨夜何人進出書房?”
所有記錄清白唯獨太守支吾:“下官昨夜批閱公文至子時?!?/p>
陸丞忽然發(fā)問:“大人用的可是澄泥硯?”
太守臉色微變:“正是我的。”
此時急報又至,城中三大商號連夜遭劫,匪徒留下相同字箋。
陸丞親往查勘,最大的永昌商號庫房內(nèi),數(shù)十箱珠寶不翼而飛。
地面留著半枚官靴印紋,與府衙配發(fā)的官靴一般無二。
“好個監(jiān)守自盜。”參將被震驚地笑起來。
陸丞卻搖頭沉聲道:“太明顯了,像是故意為之。”
他注意到庫房梁上有道細微擦痕,伸手摸去,指尖沾上些許金粉,正是失竊珠寶上的鎏金。
“賊人從梁上走的?!标懾┭鲱^,看到房檐上的一點痕跡,當(dāng)即指了過去,“查全城屋頂痕跡。”
三日排查,發(fā)現(xiàn)所有遭劫處的屋頂都有相同痕跡。
一片瓦片被巧妙移開,剛好容一人通過。
更奇的是,這些瓦片都在官府修繕名錄上,是上月剛補換的新瓦。
“傳工房主事?!标懾﹨柭?。
主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頭道:“是太守大人親自吩咐換的?!?/p>
太守撲通跪地:“下官冤枉,是留王殿下要求加固屋頂防漏。”
留王愕然,甚至還自我懷疑了一下,才問道:“本王何時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