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圣女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坐在莊園外的餐桌上。圣女的對面,克莉絲汀一頭銀色短發(fā)垂至耳際,干凈利落,她本人生的高挑,五官立體深邃,看起來比男性更具英氣,她還特意穿了一身定制的騎士禮服,從遠處看就跟一名年輕有為的騎士并無二至。
兩人吃著精致的美食,席間談?wù)撝鞯赜腥さ墓适?,并不時碰杯。隨著時間的流逝,圣女雙頰緋紅,她單手拄著下巴,一臉溫柔笑意地望著克莉絲汀,聽后者滔滔不絕地講著自身的經(jīng)歷。
昏黃的燭光搖曳,再配合四下無人,一股朦朧的氣氛在兩人間彌漫。
“圣女……”克莉絲汀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她感覺再繼續(xù)下去,她極有可能克制不住自己。
“克里斯汀大人,我們來玩?zhèn)€游戲如何?”圣女目光迷離,吐氣如蘭。
面對如此風(fēng)情萬種的圣女,克里斯汀哪里舍得拒絕,當(dāng)即點頭,同時心里隱隱期待。
圣女端起高腳杯,輕抿一口,隨后注視著杯中色澤渾厚的猩紅酒液,開口道:“游戲名為國王與騎士,規(guī)則很簡單。假如說,我是一名國王,現(xiàn)在正遭受他國的侵?jǐn)_,而克里斯汀大人是一名強大的騎士。那么我希望克里斯汀大人忠于我,應(yīng)該付出什么代價呢?”
“守護乃騎士恪守之道,圣女無須付出任何代價,我自當(dāng)拼盡全力,甚至性命去捍衛(wèi)您的榮耀?!笨死锼雇问謸嵝?,神色莊重道。
圣女微微一笑道:“只是一個游戲,克里斯汀大人不必如此認(rèn)真。那假如說,克里斯汀大人是正在侵?jǐn)_我國的他國騎士,我又該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呢?”
“這……”克里斯汀遲疑起來。
片刻后,克里斯汀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游戲,而是圣女準(zhǔn)備培養(yǎng)屬于她的勢力。接下來的回答就決定了圣女日后對她的態(tài)度。想到此處,克里斯汀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同時暗暗自惱。
方才她還說騎士需要守護,若是轉(zhuǎn)眼就向圣女表忠心,反而會讓圣女以為自己是墻頭草,就算得到一時的重用,在日后也必然會被邊緣化??扇羰遣槐碇倚模沁@次的會面后,恐怕再難與圣女有如此時光。
“游戲而已,克里斯汀大人不必如此煩惱,若是真做不出選擇,那我們還是聊聊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吧?!笔ヅ似鸬木票従徛湎蜃烂妗?/p>
克里斯汀腦海中瞬間轉(zhuǎn)過千萬種思緒,她不能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夠獲得圣女的認(rèn)可,那便等同于成為圣女手底下的第一批班子,無論是日后的道路,還是其他,都將一片光明。
“代價?對,代價!只要我與圣女的利益捆綁足夠深,那圣女也必將信任于我?!笨死锼雇∫幌胪ù颂?,立刻輕咳一聲,在腦海中組織好了語言,“不知國王陛下平時里待民如何?”
圣女即將放下的酒杯停頓,復(fù)又在唇邊輕搖。
圣女明白克里斯汀想到了她所想的,便配合道:“東方有句古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對此我深以為然。民眾是為水,而我為舟,若我無德,焉能行駛?”
圣女大人果然學(xué)識淵博?!笨死锼雇∠仁且挥涶R屁送上,隨后道:“騎士恪守守護,但這守護是守護有德之人。國王陛下體恤平民,是為明君,那我自然愿意守護?!?/p>
“嗒!”
圣女的酒杯落在了餐桌之上,臉上的微笑還在,但卻多了一份疏離之感。
克里斯汀心頭狂震,“搞砸了?哪里出了問題嗎?”
“今日與克里斯汀大人聊的很開心,不過時間也不早了……”燭火之下,圣女起身,憑欄而立,“菲兒,送客。”
一陣餐具的“叮鈴咣啷”聲響起,克里斯汀失態(tài)地奔向圣女,一手搭在了圣女的香肩之上,“圣女大人,您是我的光,是我的榮耀,我真的愿意永遠忠誠于你。”
“克里斯汀大人,我以為你玩明白了這個游戲,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未必?!笔ヅブ死锼雇〉氖?,一點點推開。
風(fēng)起,餐桌上的燭光被吹滅,一片烏云飄過,遮蓋了天穹的明月。剎那,克里斯汀明白了,代價。
“圣女大人,為了你,我愿意放棄騎士的榮耀,即使成為墮落者,我也將永遠忠于你?!笨死锼雇‰p膝跪地。
“啵!”
烏云飄散,月光再次灑落,克里斯汀呆呆仰著頭,臉上還是未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