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兄你覺得你以后一定會成為你最討厭那種人嗎?”
這是在月色下,兩個殊途的人的對話。于望月之際,李佑道出紅塵何其苦的感嘆,而朱弘同樣望月有感,只不過關(guān)于李佑那套紅塵悲苦之論,朱弘顯然不贊同。
在他看來,為人處事的方式只有一種――
“為官者,兩袖清風;為君者,深明大義;為民者,安居樂業(yè);為人者,德被八方。”
“這才是人吧?!?/p>
“所以,我確定,李兄你一定不會變,或者說,你本來就會按照自己應(yīng)有的心念走下去,無人可改變!”
頓了一頓,朱弘看著李佑那雙平靜的毫無生氣的眼睛,繼續(xù)說到――
“或許就像李兄所言,在商者誰有不奸。但是李兄可曾想,若是不奸者,哪能為商?”
“商者,四民之末也。作為一個只有依賴他人才能后行之輩,其生來,便是‘奸’。”
許是覺得李佑的眼神好生無趣,朱弘別開目光,再次看向天上明月。
明月姣姣彎如鉤,看起來很不舒服。點點光輝灑下,映在儒者的雙眸。眸子里清麗干凈,如一彎秋水,又如一潭清池。
“李兄可能覺得我有點偏激了,但我覺得我并沒錯――生而具有能力之人,才能位極人上。”
“奸商,毒士,權(quán)臣,謀客,無外不是。”
李佑聞言,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只不過心性隨之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時候,不管朱弘說的對不對,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朱弘的心態(tài)。
與他完全不同的心態(tài)!
“那按朱公子所言?”
“所以不是生活改變了人,而是人從生活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p>
“所以我說,紅塵……何其麗!”
看著那倫彎月,一身儒衣的朱弘如是說著。與其說態(tài)度堅決,不如說心性堅定。
“是嗎,多謝教誨?!崩钣涌粗矍爸?,喃喃輕語。
月光下,一名儒者散發(fā)著皎潔的光芒,氤氳的夜色下,一張干凈的臉龐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而希望這東西,又是極富有感染力的情緒之一,即便是一無所有的道人也感覺到對這紅塵充滿了異樣情緒。
但,也就一瞬。
一瞬之后,少年又變回那種模樣。事,不再關(guān)己。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本該是什么樣的人。或許是李子兮眼里,他是一個好哥哥;在柳文眼里,他是一個滿身正氣之人。
不過,這也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別人對他看法的而已!
真正的他究竟是什么樣的,這個問題,或許早在他還是小怪的時候,就沒了答案。
沉淪乎,沉淪乎。復(fù)雜的少年早已沉淪其中,不愿醒來。
“談不上教誨,只不過是我個人的見解。我的觀點或許有誤,不過這卻是我如今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