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小卒都看向陳平安,見陳平安沒說話,其中一個小卒走上前,從椅子上拿起雷管家的錦緞長袍,扔到床上:“給你個體面,穿上衣服再說?!?/p>
雷管家松了口氣,連忙抓過衣服,從懷里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啪”地扔在地上,銀子滾到小卒腳邊。
他一邊快速穿褲子,一邊說道:“各位兄弟,銀子你們拿好,趕緊走吧,別耽誤我辦事。”
兩個妓女也趁機(jī)哆哆嗦嗦地找衣服穿,不敢抬頭看眾人。
小卒彎腰撿起銀子,卻沒走,依舊站在床邊,眼神里滿是戲謔。
雷管家穿好靴子,抬頭見眾人還沒動,皺起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怎么回事?銀子都拿了,還不走?想反悔?”
陳平安笑著走到他面前,攤了攤手:“雷管家,我這幾個兄弟是得了銀子,可我還一分錢沒撈到呢。你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雷管家臉色一沉,心里暗罵這些人貪心不足,卻還是強(qiáng)壓著怒火,從懷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啪”地拍在陳平安面前的桌子上,手指著門口,語氣帶著幾分威脅:“這一百兩銀票你拿著,夠你花一陣子了!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趕緊走,別在這里礙眼!”
他覺得,一百五十兩銀子已經(jīng)是天價了,就算是再貪心的人,也該滿足了。
陳平安拿起銀票,看都沒看就揣進(jìn)懷里,然后慢悠悠地從懷里掏出一塊玄鐵腰牌,“咚”地放在桌子上。
腰牌上“邢獄司”三個大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格外刺眼。
雷管家的目光剛落在腰牌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手指著陳平安,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些人不是山賊,而是官差!還是管刑獄的官差!他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這下徹底完了!
兩個妓女也嚇得不敢動了,縮在床角,連大氣都不敢喘。
陳平安收起笑容,語氣冰冷下來:“雷管家,現(xiàn)在知道我來找你干什么了吧?別耽誤時間,跟我走一趟?!?/p>
雷管家這才緩過神來,抱著陳平安的腿,哭著求饒:“陳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幫雷老爺放走過山虎!我是被逼迫的!求您饒了我吧!”
“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晚了?!标惼桨惨荒_推開他,對小卒們吩咐道,“把他帶走,連夜關(guān)進(jìn)刑獄大牢?!?/p>
四名小卒上前,架起癱軟的雷管家,拖著他往外走。
雷管家還在哭喊著求饒,卻被小卒捂住了嘴,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兩個妓女看著這一幕,嚇得渾身發(fā)抖,連衣服都忘了穿。
陳平安看了她們一眼,冷冷道:“今天的事,敢說出去一個字,小心你們的腦袋?!?/p>
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此時已是深夜,怡紅院的客人大多已經(jīng)睡熟,只有幾個守夜的丫鬟還在走動。
陳平安一行人押著雷管家,避開丫鬟,快步走出怡紅院,朝著刑獄大牢的方向走去。
街上靜悄悄的,只有積雪被踩出的“咯吱”聲,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刑獄大牢,陳平安讓人把雷管家關(guān)進(jìn)單獨的牢房,又讓人去請巡檢司的錄事過來。
錄事很快就到了,帶著筆墨紙硯,坐在牢房外的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