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這地方咋這么悶?。课艺傆X得渾身不得勁呢?”李來??钢_山斧跟在后面,粗布衫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他撓了撓后腦勺,眼睛不安地瞟著四周。
這小子腦子轉(zhuǎn)得慢,可對危險的直覺比誰都靈,此刻腳下的落葉層軟得異常,踩上去總像有東西在底下蠕動。
王鐵林握著長矛走在隊(duì)尾,警惕地掃視著兩側(cè)密林:“大人,這龍盤山深處少有人來,咱們得小心點(diǎn),別遇上熊瞎子或狼群?!?/p>
他身后跟著五個巡防兵,都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老兵,此刻也都繃緊了神經(jīng),手按在刀柄上,呼吸放得極輕。
陳平安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雷達(dá)顯示前方三百米處有大片綠色聚類,而且沒有紅色危險預(yù)警——至少目前沒有。
可越往深處走,空氣里的腥氣就越重,不是野獸的臊味,而是一種帶著甜膩感的腥臭,像腐肉泡在水里發(fā)酵。
“停!”陳平安突然抬手,所有人瞬間停下腳步。
他蹲下身,撥開地面的落葉,只見濕潤的泥土里,一條筷子粗的青蛇正蜿蜒爬過,鱗片泛著詭異的青藍(lán)色光澤。
“是藍(lán)鱗蛇,有劇毒,大家小心腳下!”
話音剛落,李來福突然“媽呀”一聲跳起來,指著自己的褲腿:“蛇!蛇爬我褲腿上了!”
一條灰褐色的蛇正順著他的褲管往上爬,三角形的腦袋微微抬起,吐著分叉的信子。
王鐵林剛想上前,陳平安已經(jīng)掏出火折子,“啪”地吹亮,湊近李來福的褲腿。
蛇怕火,立刻松開身子,掉在地上想逃,陳平安一腳踩住蛇頭,手里的短刀順勢劃下,蛇身瞬間被斬斷,墨綠色的蛇血濺在泥土里,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來福,別怕,有我呢?!标惼桨才牧伺睦顏砀5募绨?,目光卻沉了下來——剛才那兩條蛇絕不是偶然,這地方的蛇,恐怕已經(jīng)泛濫成災(zāi)了。
果然,往前走了沒幾步,前方的灌木叢突然“簌簌”作響,幾十條大小不一的蛇從枝葉間鉆出來,有青鱗蛇、銀環(huán)蛇,還有通體烏黑的黑眉錦蛇,密密麻麻地趴在地上,像一片蠕動的活地毯。
最嚇人的是,旁邊的樹枝上也掛滿了蛇,有的盤在枝椏間,有的垂下來,蛇尾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我的娘啊……這么多蛇!”李來福嚇得臉色慘白,手里的斧頭都快握不住了,連連往后退,差點(diǎn)撞在巡防兵身上。
一個巡防兵咽了口唾沫,聲音發(fā)顫:“大人,咱們還是撤吧!這地方就是蛇窩啊,再往前走,咱們非得被蛇啃了不可!”
王鐵林也皺緊了眉:“大人,蛇太多了,硬闖肯定吃虧。
要不咱們先回去,下次帶夠硫磺和火把再來?”
陳平安卻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前方的密林深處:“不行,雷達(dá)顯示前面有大片藥田,而且有幾種藥材是薛大夫急需的。
咱們只要把這些蛇趕開就行,不用硬拼。”
他轉(zhuǎn)頭對巡防兵道,“你們?nèi)旄蓸渲Γ蕉嘣胶?,來福,你跟我一起做火把!?/p>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李來福雖然怕蛇,可聽陳平安的話最積極,撿樹枝時還不忘跟在陳平安身邊,像個跟屁蟲:“平安,咱們真的不用跑嗎?我瞅著這些蛇,咋覺得它們盯著咱們呢?”
“別慌,蛇怕火和硫磺?!标惼桨惨贿呌寐槔K捆扎樹枝,一邊解釋,“等會兒咱們點(diǎn)燃火把,再撒點(diǎn)硫磺,它們自然會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