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夫沒有兄弟,姐妹倒是有三四個。
此時張家屋子里坐滿了人,屋外十幾個孩子跑來跑去,撿拾地上沒有炸開的炮仗。
整個小院一片喧鬧聲,空氣里充滿歡快的氣氛。
盛安一行三人走進(jìn)堂屋,張家?guī)讉€姑姑熱絡(luò)的同徐瑾年父子打招呼。
她們不認(rèn)識盛安,但是猜到盛安是徐瑾年的媳婦,不禁多看了盛安幾眼。
盛安也不露怯,在徐翠蓮的介紹下,隨張大奎三兄弟的稱呼,大姑二姑三姑四姑的一通喊。
張大姑對著徐翠蓮就是一頓夸:“你這個侄媳婦真不錯,模樣長得好,性格也好,跟瑾年是郎才女貌?!?/p>
“還是大姐眼神利索,我這侄媳婦真是沒的說!”
娘家侄媳婦被夸,徐翠蓮覺得面上有光,大嗓門格外敞亮:
“她年紀(jì)輕輕一個小媳婦,上面沒有婆婆幫襯照料,把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能娶到這樣的好媳婦,是瑾年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盛安佯裝被夸得不好意思,微低著頭坐在徐翠蓮身后偷笑。
徐瑾年看著她上揚(yáng)的嘴角,眼里也劃過一絲笑意。
誰知,煞風(fēng)景的話響起:“她一個鄉(xiāng)下丫頭,能嫁到城里做秀才娘子是高攀,當(dāng)然得拿出點(diǎn)真本事,不然這樣的媳婦娶來有什么用?!?/p>
盛安循聲看向說話之人,就看到張三姑冷眼刺過來,臉上充滿不屑和不滿。
不屑好理解,不滿是怎么回事?
她又沒挖這女人婆家的祖墳!
盛安不會吃啞巴虧,剛要開口懟回去,徐瑾年起身擋在她面前,臉上的表情沒有變,聲音清冽不帶一絲情緒:
“娶媳婦是用來疼的,我竟是不知道三姑要拿出真本事,才能入得三姑父與婆家的眼,這些年三姑受累了,難怪面色如此憔悴?!?/p>
徐瑾年不理會臉色黑成鍋底的張三姑,看向坐在對面的張三姑夫:“這些年三姑過得辛苦,才會對我媳婦一個晚輩心生忮忌,三姑父應(yīng)多多體諒三姑才是?!?/p>
張三姑夫臉色漲紅,訕訕笑道:“我娘身子骨不錯,家里的活計是她老人家在做,你三姑就是嘴上抱怨幾句,沒啥壞心眼?!?/p>
說罷,不滿地瞪著張三姑:“大喜的日子你亂說什么,還不快給瑾年媳婦賠不是。”
被自己的男人當(dāng)眾下面子,張三姑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
屋子里的氣氛頓時陷入尷尬,張大姑張二姑她們有心緩和一下,礙于徐瑾年秀才公的身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徐翠蓮暗罵張三姑不做人,一天到晚就喜歡找茬挑刺。
未出嫁前,挑她這個嫂子的刺,現(xiàn)在又挑侄媳婦的刺,都十幾年了還是這副德性。
心里這么想著,徐翠蓮直接裝聾作啞,完全沒有替張三姑說話的意思。
看著三姑猶如吃屎一樣的臉色,盛安不由得一陣暗爽,伸手拉了拉徐瑾年的袖子,聲量刻意加大幾分:
“三姑不了解我才會如此,咱們做晚輩的哪能不懂事同長輩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