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縫隙里滲出的那滴暗紅液體剛碰到云綺月的指尖,她立刻抬手將它按進衣袋。布料吸了那點濕意,留下一個不大明顯的印子。
她沒說話,只是把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上的舊傷。那里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現(xiàn)在又裂開了細小的一道口子。
葉凌軒背對著她,正彎腰把柳萱兒重新綁緊在背上。繩結(jié)打了兩遍才系牢,他的手指有些抖。
“走?!彼f。
云綺月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林子里的風比剛才大了些,吹得樹葉嘩嘩響。他們不再走密林深處,改從坡上繞行。地勢高一點,能看到遠處的情況,也能避開低洼處可能藏人的地方。
走了不到半炷香時間,云綺月忽然停了一下。
她感覺胸口悶,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輕輕敲打。不是疼,也不是熱,就是一種說不清的震動,一下一下,越來越快。
她伸手摸了摸懷里的玉匣。匣子表面還是涼的,但里面的命鑰似乎在動。
“不對?!彼吐曊f。
葉凌軒回頭:“什么?”
“命鑰……它在反應(yīng)?!彼ь^看了眼四周,“我們被盯上了?!?/p>
話音剛落,前方樹叢猛地一晃。
一頭灰毛野豬沖了出來,足有牛犢大小,獠牙外翻,眼睛泛著紅光。它四蹄踏地時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地面跟著震了一下。
可它沒撲人,而是掉頭往旁邊跑,像是在逃命。
緊接著,另一側(cè)傳來撕裂般的吼叫。
三只狼形妖獸躍出灌木,速度快得看不清影子。它們四肢著地奔跑時爪子刨起泥土,背上長著類似骨刺的東西,在陽光下閃著黑光。
這些妖獸沒有立刻攻擊,而是在周圍轉(zhuǎn)圈,逐漸拉出一個包圍圈。
云綺月迅速掃了一眼,至少有二十頭,從不同方向圍攏過來。有的爬樹,有的貼地潛行,動作協(xié)調(diào)得不像野獸。
“它們被控制了?!彼f。
葉凌軒已經(jīng)抽出劍,雖然劍身有缺口,但他握得很穩(wěn)。他把柳萱兒放下,靠在一塊凸起的巖石邊,順手從腰間取下一張符紙貼在她額頭上。
“安靈符只剩這一張?!彼曇魤旱煤艿停皳尾涣颂?。”
云綺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枚回氣丹吞下。丹藥入腹后化作一股微弱暖流,但她經(jīng)脈還在發(fā)澀,運轉(zhuǎn)不暢。
“不能硬拼。”她說,“我們得想辦法突圍?!?/p>
“現(xiàn)在退也來不及了?!比~凌軒盯著最近的一頭狼妖,“它們已經(jīng)鎖定了位置。”
那頭狼妖前腿彎曲,做出撲擊姿勢,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鳴。其他妖獸隨之伏低身體,全都面向三人所在的位置。
空氣一下子變得沉重。
云綺月快速解開外袍,露出腰間的短刃。她把玉匣塞進最里層的衣服口袋,再用一塊素色絹布裹住胸口,防止命鑰的氣息外泄。
做完這些,她站到葉凌軒側(c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