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還亮著,我坐在嬰兒房外的軟椅上,指尖停在留言框上方。蘇倩倩那句話反復(fù)在眼前跳:**“原來真正的愛,是把自己活成對方的證據(jù)?!?*
我沒回。
這不像她會說的話。以前她在食堂當(dāng)著很多人面問我是不是想靠懷孕綁住江逾白的時候,可不是這種語氣。那時候她眼神冷,話更冷,像要把我釘在原地。
可現(xiàn)在這句話沒有刺,反而有點沉。
我盯著看了很久,最后沒打字,直接截了圖。
廚房有動靜,奶瓶在溫奶器里冒著熱氣。江逾白站在操作臺前,一只手穩(wěn)穩(wěn)抱著女兒,另一只手輕輕搖晃奶瓶。孩子的小手抓著他的袖口,眼睛半睜著,像是困了又舍不得閉。
我走過去,靠在門框邊,把截圖發(fā)了過去。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沒說話,抬眼看向我。嘴角動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完全是。
“她說得對。”他說。
我愣了一下,“你不怕她是假好心?”
“怕什么?!彼涯唐磕贸鰜碓嚵嗽嚋囟龋八f的是事實?!?/p>
我看著他把奶嘴輕輕塞進孩子嘴里,動作很輕,生怕弄疼她。孩子立刻安靜下來,小嘴一嘬一嘬地喝著。
“那你以后還要寫日記?”我問。
“當(dāng)然?!彼曇舻土诵?,“但不只是育兒日記了?!?/p>
“那是什么?”
“愛情習(xí)題集。”他說,“等她長大問起我們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就拿給她看。一道題一道題地講?!?/p>
我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打算出書?”
“不是出書?!彼ь^看我,“是讓她知道,爸爸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答題了,只是不敢寫名字?!?/p>
我忽然想起來,七年前那次實驗課,我打翻了咖啡,蹲在地上撿碎片。沒人過來幫忙,只有他默默遞來一杯新的,什么也沒說。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想知道。
可他已經(jīng)記住了我。
“你現(xiàn)在倒是敢說了?!蔽铱吭趬?,“當(dāng)初連借筆記都不敢當(dāng)面給,非得塞我抽屜里?!?/p>
“塞抽屜比當(dāng)面給容易?!彼f,“當(dāng)面看你,心跳會亂?!?/p>
我哼了一聲,“那你現(xiàn)在怎么不怕了?”
“因為不用再藏了。”他低頭看著孩子,“她喝完了?!?/p>
他輕輕拍著孩子的背,轉(zhuǎn)身往嬰兒房走。我跟在他后面,順手把溫奶器關(guān)了。
屋里燈是暖黃色的,床頭的小夜燈也亮著。他把孩子放進嬰兒床,蓋好被子,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拂了一下,像是怕驚醒她。
我站在門口,看他拉好窗簾,又檢查了一遍空調(diào)溫度。
“蘇倩倩的留言,你會回嗎?”我問。
“已經(jīng)回了。”他說,“我說,謝謝你讀懂它?!?/p>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