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海風裹挾著咸澀的腥氣撲在臉上。游艇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漆黑的海面上劃出一道銀白色的浪痕,
約莫行駛了半小時,船身突然猛地向右擰轉(zhuǎn),螺旋槳攪動海水的聲音驟然加劇。
待船頭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后,游艇又向前開了不到一海里,便戛然熄火。
船體隨著海浪的節(jié)奏輕輕搖晃,仿佛一片被夜色吞噬的落葉。
秦朗站在船頭,海風將他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
他忽然回想起逃離米國的那晚——同樣的漆黑海面,同樣的驚濤駭浪,自己渾身浴血,在槍林彈雨中狼狽地蜷縮在發(fā)動機艙里,最后死里逃生離奇的到了東國。
而此刻,命運卻將他推到了對立面,成為米國情報部門通緝名單上的“頭號叛徒”,黒蝎也直接對自己掛出了100萬美金的賞格,死活不論。
生活仿佛與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他苦笑一聲,掌心無意識地攥緊了船舷欄桿。
張遠這時哼著小曲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架軍用級夜視望遠鏡,鏡頭外殼泛著冷冽的幽藍光暈。
他利落地將望遠鏡固定在船頭的金屬支架上,調(diào)試旋鈕時手指的動作非常熟練,一看就是老手。
找準觀測角度后,他忽然吹了聲口哨,轉(zhuǎn)頭朝秦朗勾了勾手指。
秦朗心領神會,起身走向望遠鏡時,瞥見張遠嘴角叼著根未點燃的煙,眉眼間帶著股戲謔的狠勁兒。
當目鏡貼上眼眶的瞬間,秦朗的瞳孔驟然收縮。
通過紅外熱成像的鏡頭,那座戒備森嚴的安全屋在夜色中無所遁形。
小島輪廓如蟄伏的巨獸,幾座鋼鐵高塔矗立在關(guān)鍵隘口,探照燈的光束如銀色蛛網(wǎng)交織往復。人影在監(jiān)控盲區(qū)快速穿梭,仿佛暗夜中的幽靈。
安全屋的玻璃窗全部緊閉,窗簾拉得密不透風,但每一扇窗戶都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偶爾有人影閃過,但是完全分辨不出特征。
屋外的泳池波光粼粼,幾名裹著浴巾的男女正嬉笑著潑水,笑聲透過夜風傳來,竟帶著幾分不真實的虛幻感。
“有情況!”張遠突然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