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陰陽家發(fā)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外人知曉,但本就是陰陽家高層的焱妃,還是知道的。畢竟,哪怕她已經(jīng)背叛了陰陽家,只要一日沒有被東皇太一處決,就一日還是那個東君。作為陰陽家的二號人物,除了首領(lǐng)之外,沒有人能處決她。也因此,對于李鶴從陰陽家?guī)ё呶磥砩偎久氖虑椋磺宥??!澳赣H,你看那邊的哥哥、姐姐,他們笑得多開心,那位叔叔雖然沒有笑,但也沒有任何憂愁,你和父親為什么就不能像他們一樣呢?”年幼的月兒問焱妃。聞言,焱妃嘆了口氣,一邊帶著月兒走過去,一邊說:“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笑著去生活?!碑斀竦兰业恼平?,實力高深成謎,疑似天下第一高手,又位高權(quán)重,在七國中最強大的秦國里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當然可以逍遙自在。被他帶出陰陽家的“少司命”,以及其哥哥小靈,顯然也沒有任何壓力??勺约汉脱嗟つ軉??且不說秦國對燕國的威脅,已經(jīng)大到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解除的地步,單單隨時都有可能殺上門來的陰陽家,就讓她寢食難安,哪里還笑得出來?事實上,因為七國戰(zhàn)亂,這個天下九成九的人,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能夠逍遙自在的,滿打滿算,也不過那站在頂端的幾個人而已?!瓣庩柤业奈涔﹄m然爛,但賣相還是不錯的,就像你練的那個‘萬葉飛花流’,跟你很般配,只要內(nèi)功方面嚴格按照為師的‘仙武混元功’練,招式什么的,你完全可以隨意?!崩铤Q說。時至今日,他在射雕、風云、大秦三個世界,已經(jīng)收了四男兩女六個弟子。但是,卻沒有一個弟子,從他這里學(xué)到一招劍法或者其它什么招式,因為他只教內(nèi)功,弟子們需要他傳授的,也只有內(nèi)功。只有那是初學(xué)者難以自行開創(chuàng),需要師父領(lǐng)路的東西。而招式,無論最簡單的劈砍,還是劍二十三、傾城之戀什么的,都可以自創(chuàng),最多也就是花費些時間而已,不會影響根基,也不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創(chuàng)傷,反而自己一點點開創(chuàng),還能增強對武學(xué)的理解。能把簡單的招式,用出絕世武功的威力,那才是真正的強者。李鶴希望自己的弟子都能成為強者,因此十年前沒有教曉夢任何招式,如今也沒有教“少司命”任何招式,只是傳授內(nèi)功心法。此時的少司命,已經(jīng)恢復(fù)本名小衣,在李鶴門下,也有了個道號“曉依”。她對李鶴還有些拘謹,聽到那番教導(dǎo),仿佛聽命令似的說:“是?!薄皠e那么拘謹,又不是命令,隨意就行?!崩铤Q說。聞言,曉依又說了一句:“是?!薄皳Q個回答?!薄昂?。”“兩個字會嗎?”“不?!崩铤Q:“……”他發(fā)現(xiàn),在解開心里的“陰影”后,這“少司命”雖然會開口說話了,但無論表達什么,都是一個字,連對自己哥哥的稱呼,也是一個“哥”字,重復(fù)一下都不會。唯一會用兩個字的,大概就只有對李鶴的“師父”稱呼了。這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會說?!八懔?,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調(diào)教吧!”李鶴想盡辦法都沒法改掉那“一字禪”,最終搖頭放棄了。一字禪就一字禪吧,至少,也比原先的閉口禪要強?!罢鏇]想到,國師你這種大人物,教導(dǎo)弟子竟然還那么上心?!膘湾哌^來說?!拔沂鞘裁慈?,跟我教導(dǎo)弟子用不用心,這兩者之間可沒有什么關(guān)系。”李鶴搖了搖頭,說:“無論我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國國師,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身份,我都是我,我的弟子也都是我的弟子,教導(dǎo)他們?yōu)槭裁床挥眯哪??”“倒也是?!膘湾c頭。接著,兩人隨口閑聊,她道:“根據(jù)陰陽家知道的消息,秦王跟你們國師府,花費十年時間籌備一個龐大的計劃,如今已經(jīng)到了施行的時候,燕國還能挺多久?”對于燕國的未來,她比燕丹更悲觀。因為作為陰陽家東君的她,曾經(jīng)參與過打造“天威”,也就是巨型八陣圖,模糊的知道秦王和國師府在醞釀一個足以顛覆六國的可怕計劃,憑燕國的實力根本沒可能抵擋。很多時候,她都想勸燕丹放棄算了,但燕丹堅持不放棄,她明知沒有機會,也得幫襯。“怎么,憂心自己的家人了?”李鶴道。他跟東君沒什么交情,但同在嬴政手底下做事,勉強認識,因此也能閑聊幾句。“我和夫君都不怕死,但是月兒還很小,她該有自己的人生。”焱妃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跟小靈兄妹玩耍的高月,說:“原本我準備將她送去墨家機關(guān)城,拜師遠離燕國,但是遇到國師之后,我改變了注意——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比機關(guān)城,更加安全的地方,不知道國師你,可否收月兒為徒?”聞言,李鶴笑笑,說:“可以?!彼蛩阍谶@個世界收三個女弟子填充一下門面,之前已經(jīng)有了曉夢和少司命,這再加上一個高月,剛好三人,完美??上邆€弟子身在不同世界,不然師兄弟妹一起,說不定還能搞個“七劍下天山”?!翱汕貒脱鄧鴶硨?,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李鶴問。“我一個女人,不關(guān)心天下,只想自己女兒平安長大。”焱妃說:“雖然敵對,但我信得過道長的為人,相信拜你為師之后,月兒可以遠離七國紛爭。”聞言,李鶴點了下頭,說:“我可以保證,她不會有事,也不會介入七國的紛爭?!弊罱K,當月兒和小靈兄妹玩耍累了之后,過來找母親,卻發(fā)現(xiàn)自己母親已經(jīng)離開了。除了留下一封讓她拜李鶴為師的書信外,連個信物都沒有留下,就好似要徹底斷掉跟女兒的關(guān)系一樣。實際上也是??蓱z天下父母心,焱妃唯一希望的,就是月兒能遠離七國的一切紛爭,平平安安的長大。哪怕因此再也見不到面,乃至斷絕一切聯(lián)系,也無所謂。書信中,焱妃還按照李鶴前兩個弟子的道號,給女兒取了個“曉月”的名字。算是跟紅塵中的身份,徹底告別?!耙贿B挖了陰陽家兩個墻角,不知道那東皇太一,會不會找我拼命?”李鶴不由得在心里想。……另一邊,陰陽家,當?shù)弥铤Q竟然收了焱妃的女兒為徒后,東皇太一立刻知道,自己跟那個解開“蒼龍七宿”秘密的關(guān)鍵人物無緣了?!斑€說你對‘蒼龍七宿’沒興趣?你當別人都傻嗎?”整個陰陽家,都能聽到東皇太一憤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