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男子的眼神,早已被磨去了所有的光。
麻木,呆滯,如同行尸走肉。
看到陳遠被踹進來,他們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隨即又低下頭去,對新來的人漠不關(guān)心。
見怪不怪了。
然而。
陳遠終究是不同的。
即便穿著同樣的絲綢囚衣,即便臉上被刻意化出了傷痕。
但他那挺拔的身形,以及骨子里那股未被磨滅的銳氣,依舊如黑夜中的螢火,分外扎眼。
這份不同,很快便引來了不善的窺探。
一個長相還算清秀,但面色蒼白,眼下有著濃重黑眼圈的男子,緩緩坐直了身子。
他在這群男寵中,似乎有些地位。
這男子上下打量著陳遠。
那目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股尖酸的嫉妒與敵意。
“喲,又來個新貨色?”
男子的聲音陰陽怪氣,帶著一絲刻薄。
“看著倒是有幾分骨氣,不知道待會兒上了將軍的床,還能不能這么硬氣?!?/p>
他身邊的幾個男寵,立刻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哄笑。
笑聲中,充滿了某種病態(tài)的幸災(zāi)樂禍。
陳遠沒有理會。
他只是尋了個相對干凈的角落,靠著帳篷的布壁坐下,閉目養(yǎng)神。
這副無視的態(tài)度,顯然激怒了那名男子。
他叫許鵬,是這批人里最早被張姜“寵幸”的,也自詡為這里的頭。
見陳遠不理會他。
頓覺得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
男子站起身,踱步到陳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小子,別裝了,到了這兒,是龍也得給老子……給將軍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擺著張臭臉給誰看呢?
“在這里,得懂規(guī)矩。”
陳遠依舊閉著眼,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心中卻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