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被冤枉了
風(fēng)景越來越近,越來越具體,連空氣里似乎都飄著家里灶臺的煙火氣。
張浪深吸一口氣,心里那點趕路的疲憊,早被歸心似箭的期待沖得一干二凈。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張浪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昏沉的睡意也散了大半。
爺爺八十大壽,多重要的日子啊。
他想起出門前特意在京都糕點鋪訂的壽桃糕,粉白的面兒上點著紅點,像極了爺爺種的桃樹結(jié)的果子。
還有給爺爺買的那雙軟底布鞋,上次視頻里見老人總說腳底板發(fā)僵,這鞋輕便,走起路來肯定舒坦。
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村口了。他掏出手機,想給家里打個電話,又怕驚擾了老人休息,指尖在撥號鍵上懸了懸,終究還是收了回去。
等著吧,明天一進門,先喊聲“爺爺,我回來了”,準(zhǔn)能把老人樂開花。
張浪的目光剛從窗外收回來,就瞥見斜前方的動靜。
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坐著沒動,手卻悄悄探向鄰座姑娘的挎包,指尖在包鏈上頓了頓,像在試探什么。
姑娘正低頭刷手機,渾然不覺那只戴著名表的手已經(jīng)滑進包側(cè)袋,夾出個對折的錢包。
年輕人的動作很輕,快得像一陣風(fēng),錢包剛離開包身,就被他蜷在掌心,順勢往西裝內(nèi)袋里一塞,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練過千百遍。
他甚至還抬眼掃了圈四周,嘴角帶著點若無其事的笑意,只有喉結(jié)悄悄滾了一下。
張浪的后頸猛地一熱,攥著衣角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張浪腦子里“嗡”的一聲,先前憋著的那股勁全涌了上來。
他總說自己見不得這種糟心事,此刻哪還坐得???
幾乎是憑著本能,他猛地站起身,過道里的行李箱被撞得晃了晃,他卻顧不上扶,一個箭步?jīng)_到那年輕人面前。
“你干什么!”
話剛出口,他的手已經(jīng)像鐵鉗似的攥住了對方戴著名表的手腕。那手腕骨節(jié)分明,卻在被抓住的瞬間猛地一縮,西裝袖口崩得緊緊的,像是想把什么東西往更深處藏。
年輕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沖上來,臉上的鎮(zhèn)定瞬間碎了,眼神慌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你干什么?放開我!”
張浪手上的勁更足了些,目光掃過對方微微鼓起的西裝內(nèi)袋,聲音透著股不容置疑的硬氣。
“把東西拿出來?!?/p>
張浪的手像焊在了對方手腕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泛出白,聲音帶著股壓不住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