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四份功德
蘇硯秋的眼淚又涌了上來,卻帶著一股狠勁。
“她的前程是用別人的命鋪的,這樣的‘前程’,不要也罷!”
趙國平被她罵得啞口無言,嘴唇哆嗦著,最后只剩下絕望的嗚咽。
警笛聲已經(jīng)到了門外,紅藍交替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那些詭異的布娃娃臉上明明滅滅,像極了無聲的嘲諷。
當(dāng)天晚上,蘇硯秋躺在床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鉛,卻總覺得心里堵得慌。
迷迷糊糊間,那道細(xì)碎的“救救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不再帶著絕望的哭腔,反而像一陣輕柔的風(fēng),拂過心尖。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里。
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姑娘正望著她,眉眼清秀,笑容干凈得像雨后的陽光——正是林薇。
“謝謝你?!?/p>
林薇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聲音清澈明亮。
“我終于可以走了?!?/p>
蘇硯秋愣住了,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她看著林薇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像融化在霧氣里,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沒有恐懼,沒有不安,心里反而涌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像一塊懸了很久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那些壓抑的憤怒、心疼,還有對林薇遭遇的不甘,在這一刻都化作了釋然。
她猛地睜開眼,窗外的月光正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床頭。
摸了摸臉頰,是干的,可心里那股暖意卻真實得很。
蘇硯秋輕輕吁了口氣,翻了個身。
她知道,林薇是真的解脫了。
而那些做錯事的人,也終究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這樣,就很好了。
警局臨時羈押室的燈光慘白,張浪卻對著墻角那四個被收繳來的人形娃娃,笑得一臉紅光。
他把黃符在掌心拍得“啪啪”響,圍著娃娃轉(zhuǎn)圈,腳步輕快得像踩在彈簧上,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古怪調(diào)子。
“四份功德啊四份功德……”
他咂著嘴,眼睛笑成了兩條縫,伸手戳了戳最前面那個藍布衫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