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全然不知,應(yīng)當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仿佛五臟六腑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自打見到那紅衣女子的一瞬間,他便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將此生所見、所憶的每一位美人盡數(shù)回想了一遍。竟無一人能及得上橋上那女子風姿的半成!
那是一種遺世獨立的絕美,燈火輝煌的萬千光彩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襯,只為映照她那卓然挺立的婀娜身姿。他甚至開始荒唐地懷疑,對方當真是拋出花球的凡間女子嗎?這分明是廣寒宮中不慎落入凡塵的仙子!
思緒千回百轉(zhuǎn),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表哥的話。
念及此,他心中頓時涌起一陣狂喜,同時又把方才船上那兩個自作聰明的傻小子狠狠咒罵了一遍。
兩個天字第一號的蠢貨!簡直是暴殄天物!
竟將這等足以驚艷天下的絕妙詩文,如此輕易地拱手送給了他。若是讓他們知曉,這詩文所尋之人竟是這般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恐怕此刻早已將腸子都悔得發(fā)青發(fā)紫了吧?
徐坤迅速收回飄遠的思緒,臉上抑制不住地泛起興奮的紅光,他湊到侯茂杰身邊,激動道:“太好了表哥!如此天仙般的姑娘,我娘見了定會合不攏嘴,這兒媳婦她非要不可!”
“嗤……”
侯茂杰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冷笑,眼神中充滿了鄙夷,“你小子做白日夢怕是做昏了頭,自己有幾斤幾兩,當真一點數(shù)都沒有?今夜接到這花球的文人才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勝過他們?”
“放心吧表哥!”徐坤拍著胸脯,自信心空前膨脹,“若是往日,我自然不敢夸口。但今日不同,我手握奇珍,絕對有信心碾壓全場,獨占鰲頭!”
“你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侯茂杰搖了搖頭,已是懶得再勸。他甚至連徐坤到底得了句什么樣的下半句詩,都提不起半分興趣去問。
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毫無意義。退一萬步講,即便徐坤那句詩寫得天花亂墜、精彩絕倫,也絕不可能是彥公子所作的那一句。既然不是唯一的答案,那么對于橋上那位許小姐而言,這詩便與廢紙無異。
“侯公子?!?/p>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呼喊聲忽然從前方傳來。
侯茂杰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青衣的俏麗女子正從明燈橋頭的方向快步走來,正是許靈嫣的貼身侍女,小緣。
“小緣姑娘。”侯茂杰立刻收斂了對徐坤的不耐,微微躬身,謙卑有禮地打了個招呼。
即便對方只是一個丫鬟,他也絲毫不敢怠慢,因為那可是許小姐身邊最得寵的丫鬟。
“小姐讓我過來問問,第一批回收的花球里,詩文收集得如何了?”小緣開口問道,語氣干練。
“已經(jīng)收集了不少,都在這里了?!?/p>
侯茂杰連忙雙手遞上一沓厚厚的宣紙,那都是他方才親手從一個個花球之中辛苦摘取出來的。
“對了,這兒還有一張。”他說話間,看也不看便伸手奪過徐坤緊攥在手里的那個花球,三兩下便將里面的紙張扯了出來,一并交到了小緣手里。
小緣點頭致意,接過詩文,隨即轉(zhuǎn)身便往橋上走去。
被搶了花球的徐坤原本還有些發(fā)愣,此刻猛然清醒過來,連忙朝著小緣遠去的背影扯著嗓子大喊:“姑娘!還請留步!我叫徐坤,紙上署了我的名!請務(wù)必讓你家小姐來找我,務(wù)必!”
他的聲音粗俗而響亮,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