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于琉璃也就是黑暗格麗喬而言,早已失去了意義。自從被劉洋從怪獸墓場帶回這個冰冷的金色國度,她的世界就只剩下無休止的黑暗、疼痛、以及被踐踏的屈辱。
迪亞波羅的毆打,早已不是第一次。那個頭頂巨角、性情暴戾的阿布索留特戰(zhàn)士,似乎將她當(dāng)成了專屬的情緒垃圾桶。每一次他在外受挫,或是單純的心情不佳,琉璃那蜷縮在角落的黑色身影,就會成為他最好的發(fā)泄目標(biāo)。
拳腳、辱罵、能量的沖擊…每一次都幾乎將她殘存的本能意識打散。她像一塊破布,被反復(fù)撕碎,又靠著體內(nèi)那點微弱的阿布索留特能量和黑暗本質(zhì)勉強修復(fù),等待著下一次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暴行。
……痛……
……又來了……
……為什么……總是我……
……殺了我吧……
這些碎片化的念頭,伴隨著劇痛,構(gòu)成了她混沌的全部。她甚至已經(jīng)麻木,連最初那點“為什么”的疑問都快要熄滅。
直到迪亞波羅經(jīng)歷了一次重大的失敗——他在特利迦所在的地球,被那個光之戰(zhàn)士連同人類一起,徹徹底底地打爆了。盡管依靠阿布索留特的核心復(fù)活,但這種奇恥大辱,以及復(fù)活過程可能帶來的虛弱和痛苦,讓迪亞波羅的怒火燃燒到了前所未有的。
他需要發(fā)泄!需要最極致、最殘忍的發(fā)泄,來彌補他受損的尊嚴(yán)和沸騰的殺意!
目標(biāo),毫無疑問,依舊是那個絕不會反抗、也無人會為她出頭的——黑暗格麗喬。
“砰!”
訓(xùn)練場偏僻角落的門(或者說能量隔斷)被一股蠻力粗暴地撞開。剛剛復(fù)活、能量尚且有些不穩(wěn)定、但怒火卻空前熾盛的迪亞波羅,如同失控的瘋牛般沖了進來。他那雙赤紅的眼睛瞬間就鎖定了那個正試圖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中的黑色身影。
“你這該死的晦氣廢物!”迪亞波羅的咆哮聲震得整個空間都在嗡鳴,“肯定是因為你這種垃圾的存在,才害得老子倒霉!害得我在那個低等星球受辱!”
根本不給琉璃任何反應(yīng)——她也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迪亞波羅巨大的身軀已經(jīng)帶著恐怖的壓迫感沖到近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的拳頭,裹挾著他無盡的羞憤和殺意,狠狠砸向琉璃的頭顱!
這一拳若是砸實,恐怕就不是疼痛那么簡單,很可能將她剛剛凝聚起一點的意識再次徹底打散,甚至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
琉璃那麻木的意識深處,終于再次被極致的死亡恐懼所攫住。她甚至連躲避的念頭都無法產(chǎn)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毀滅性的拳頭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然而,預(yù)期中的毀滅并未到來。
就在那拳頭即將觸及琉璃的剎那,一只覆蓋著金色甲胄、線條更加流暢、蘊含著某種冰冷理性力量的手臂,悄無聲息卻又無比堅定地橫插進來,精準(zhǔn)地格擋住了迪亞波羅這含怒一擊!
“嘭??!”
兩只強大的手臂碰撞,爆發(fā)出沉悶的能量轟鳴聲。金色的沖擊波擴散開來,將地面的塵埃吹散。
迪亞波羅只覺得自己的拳頭仿佛砸在了一座亙古永存的山脈上,反震之力讓他手臂發(fā)麻,竟不由自主地被逼退了一步。
他愕然抬頭,看清了來者。
劉洋,不知何時已然出現(xiàn)在場內(nèi)。他保持著格擋的姿勢,金色的眼瞳冰冷地注視著迪亞波羅,周身散發(fā)著一種與迪亞波羅的狂暴截然不同的、卻更具壓迫感的沉寂氣息。
“*…**?!”迪亞波羅又驚又怒,“你干什么?!滾開!我要碾碎這個垃圾!”
劉洋緩緩放下手臂,姿態(tài)從容地擋在了蜷縮在地上、因恐懼而瑟瑟發(fā)抖的琉璃身前。他并沒有看身后的琉璃,目光始終鎖定在迪亞波羅身上,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迪亞波羅,你的無能狂怒,發(fā)泄錯對象了?!?/p>
“你說什么?!!”迪亞波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劉洋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戳在了他此刻最敏感、最疼痛的神經(jīng)上!無能?他剛剛經(jīng)歷慘敗復(fù)活,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