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奕的車開出了小區(qū),周秀竹跟安青云就在樓上看著,東邊的窗戶正好看的一清二楚,見她確實是跟年奕走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姓年的小子有什么好的?我看,也不咋地,虧你還幫著他?!卑睬嘣破财沧?,嫌棄得不行,純粹是老父親的心理毛病,看見任何一個男的,都覺得他配不上自家閨女,畢竟是他從小到大呵護著長大的嬌嬌,哪舍得。
周秀竹睨了丈夫一眼:“那你說誰好?薄斯傾?”
這算哪門子的幫,她不過是想女兒出門多交點朋友。
提起薄斯傾,安青云更來氣了,怒火道:“可別再提那混小子!他比年奕還要可惡!”
周秀竹笑道:“你收人茶葉,還收了人一套棋,天天摸手里頭,愛不釋手的勁兒,那會子一口一個有為青年,現(xiàn)在一口一個混小子,臉變得挺快。”
安青云:“……”
茶葉他早扔了,但那棋……上好的材料,實在是昂貴,沒舍得扔。
“以前……”安青云清了清嗓子:“我那是識人不清,對他好還不是為了小橘。”
薄斯傾幼時與他們家是有過交集,可他們跟連茵談不上熟,僅僅是幾面之緣,就算知道他是苦命的孩子,有憐憫之心,他們又有什么必須對他好的理由?不過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他是女兒的“阿傾哥哥”,這才另眼相看,關(guān)懷備至。
后來薄斯傾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安青云跟周秀竹差點氣炸,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女兒被人那樣不知好歹的拒絕,一次又一次傷害,他們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可是他們愛護了一輩子的孩子。
理智上誰都知道,感情這種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人之間肯定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不能全賴薄斯傾,但他們是父母,不管薄斯傾有什么理由,他都實實在在害安橘傷心過,站在父母的角度上,任何傷害自己孩子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
他們就是偏心護短,但父母不護著,還有誰能不求回報,全心全意,一輩子只給她庇護?
“咱閨女要真認(rèn)準(zhǔn)了,怎么辦?”安青云也愁,自從察覺到女兒在談戀愛,還很有可能是在跟薄斯傾談戀愛,他那點稀疏的頭發(fā)大把大把的掉。
“能怎么辦?她又不喜歡年奕,除了那人……”周秀竹沒說下去。
沒愛情的婚姻安橘是不會要的,她的女兒她了解,感情方面隨她爸,長情專情還深情,一條道走到黑的,兩年都沒放下,還能指望她去首都旅個游就把人忘了?多半是在首都好上了,知道他們不贊同,不敢回家說。
拋開薄斯傾傷害過安橘這事兒,周秀竹對他們這段感情也不看好,前幾天傳言車禍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薄家高門大戶,背地里多少腌臜事,說是脫離了薄家,又真的可以一輩子不與那些人來往嗎?未必吧。
安橘是活在陽光下的,她應(yīng)付不來,周秀竹不想女兒去吃那種苦,更何況她性子固執(zhí),不撞南墻不回頭,在這段感情里她是主動方,付出了太多,周秀竹又沒看見過薄斯傾的改變,至少目前為止,薄斯傾在她眼里不做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保護好她女兒的樣子。
小情侶在愛情里,尤其是熱戀期,都是盲目的,做父母的挑女婿,要考慮的可就太多太多了,歸根結(jié)底,還是看這人是不是良配,能不能擔(dān)起責(zé)任。
周秀竹嘆了口氣道:“先僵著吧,看他們有多堅定,要他們之間真有問題,不用我們拆,自然而然就散了,對女兒有點信心?!?/p>
安青云沒啥信心,畢竟他年輕的時候追周秀竹完全戀愛腦,直至今日,還沒康復(fù)。
搞不好女兒這一點也隨他。
他們哪知道,真正戀愛腦的那個,成了薄斯傾呢。
“戀愛腦”薄斯傾一路跟著年奕的車開到了一家ktv,他看了眼招牌,嗯,挺花哨的。
安橘走在年奕身后,跟年奕一塊兒進了包房,好歹人家約了她一場,她要想年奕幫她打掩護,總不能一點面子不給人家,來都不來一趟,未免太過分了,至少得待一會兒再走。
這局是年奕的朋友組的,他也是閑著沒事被叫來,然后喊了安橘,知道安橘對他沒意思,他還是想再相處相處,以朋友的身份,反正目前也沒有遇到更合心意的對象,交個朋友,多出來社交,在他看來都是很正常的事。
包廂里的人安橘是一個都不認(rèn)識,她心里念著獨守空房的薄斯傾,也沒興趣交談,剛坐下就跟年奕小聲道:“實不相瞞,我交了個男朋友?!?/p>
她想,還是早點說開了比較好。
年奕愣了下,他沒想到這么快:“是……那位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