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面帶憂慮:“姐姐,若我們對他不敬,萬一他以后起復(fù)重回高位,會不會治我們的罪?”
韓姝篤定道:“不會。若他是手段狠辣、心胸狹窄之人,也不會落得貶為庶人的下場。”
韓哲和韓允自小聽她的話,見她說不會便相信了,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
韓姝上輩子雖然讀書讀得少,但在外面打工見多形形色色的人,經(jīng)歷得多了,揣摩人心,看事情看人方面還是很在行的。
姐弟三人說了一會話,韓哲和韓允便回臥房歇息。
韓姝摸了一下沈凌楓的額頭,見體溫正常,便坐在旁邊開始打盹。
她瞇一會,起來看一下沈凌楓,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后又繼續(xù)打盹,如此三番四次,一直到快天亮之時,沈凌楓呼吸已趨于平穩(wěn),韓姝終于撐不住,趴在床邊睡著了。
沈凌楓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渾身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喉嚨更是像被沙子磨過一般疼痛難忍,不禁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水”
韓姝一直記掛著沈凌楓,哪里敢進(jìn)入深睡眠,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見他眼皮在顫動著,想要極力睜開的樣子,不禁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喂!你是不是要醒了?”
韓姝常年干農(nóng)活,手掌粗糙皸裂,輕拍在沈凌楓的臉上竟留下一絲輕微的傷痕。
韓姝見狀嘖嘖驚嘆,忍不住伸出魔爪又摸了兩把:“嘖嘖!男子的臉蛋竟然比小姑娘的還要細(xì)膩滑嫩,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
她只顧著盯著沈凌楓的臉蛋,絲毫沒注意到他染上緋色的耳尖。
“摸夠了嗎?”
“沒摸夠,還想再摸幾下。”韓姝的嘴巴比腦子快,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說話的人似乎是沈凌楓。
不是幻聽,這回韓姝聽得清清楚楚,她一瞬不瞬緊盯著他。
沈凌楓費力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瘦的小臉,滿頭凌亂干枯的頭發(fā)糾結(jié)在一起,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靈動異常,閃爍著狡黠與活潑,讓人想起草叢里嚼草根的小麂,天真又機(jī)警。
她是誰?
沈凌楓眼底劃過一絲疑惑,眼角余光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
這是一間極為寒酸的土磚茅草屋,屋子里只有一張年代久遠(yuǎn)的梳妝臺,一張凳子和幾張小杌子,一個老舊的木箱。
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間普通的農(nóng)家屋子。
他記得之前感覺身體極度不適,便走入華陽縣官道旁的一處小竹林里,一陣暈眩過后便人事不知了。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眼前的小姑娘救了他。
韓姝猛地對上一雙漆黑幽深望不見底,深邃沉冷的眼眸,那眼神猶如一頭出籠的野獸,饑渴又兇悍地盯著自己的獵物,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咬住自己。
她幾乎下意識的起防備,卻又發(fā)現(xiàn)他潤澤的黑眼珠正定定的看著他,眸中閃動著星辰般的光芒,仿佛她剛剛看到的眼神只是她的錯覺。
韓姝用力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看錯后,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巴不自覺的咧開,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哎呀!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