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東大洋聯(lián)合國第十七皇子將前因后果和盤托出,目光沉沉地落在被海藤死死縛在黑曜石十字架上的皮特身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寶石戒指,那姿態(tài),仿佛已將獵物的命運牢牢攥在掌心,勝券在握。
“你瞧瞧她這小模樣,身子骨弱得就像淺海的浮萍,風一吹都要倒,渾身卻藏著那么多稀奇能量,結果還不是擋不住我們的精神控制?”皇子突然俯身,湊近皮特臉前,嘖嘖稱奇間,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尖銳得像刮過礁石,“不過最有意思的是,她后來知道,是自己的眼睛把你引到這深海來的,竟然直接把眼珠子摳了出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這是為了什么?你們陸地人那套沒用的感情嗎?”
他猛地松開捏著伊莉玬下巴的手,女孩的頭無力地晃了晃,他卻毫不在意,轉(zhuǎn)身面向皮特,臉上的戲謔笑意漸漸褪去,凝成人面獸心的陰狠:“不過,我可不會讓她就這么毀了自己?!闭f著,他用戴著寶石戒指的手指,指了指昏迷邊緣的伊莉玬,語氣里滿是施舍般的得意,“因為我還需要用她來控制你。這小丫頭的精神,遠不如你強悍,盡管她現(xiàn)在還在拼死排斥魂眼水母的殘留力量,但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們倆都會心甘情愿、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我?!?/p>
皇子繞著皮特踱了半圈,魚鱗馬甲上的珠光隨著動作晃來晃去,映得五彩水晶壁面更顯妖異:“你們陸地生物那些哭哭啼啼的感情,確實有意思,不過現(xiàn)在,我還有更有趣的事要做。這里可是海皇的行宮界域,你們所有的元素能量到了這兒,都是白搭。想和外界聯(lián)系?門兒都沒有!在這里,你那身引以為傲的力量,就是擺設。”
他又指了指皮特胳膊上的水母觸須,指尖戳了戳觸須頂端,看著淡綠色毒液緩緩注入,笑得越發(fā)陰狠:“這迷幻水母,會把神經(jīng)毒素一點點往你血管里送。我知道你有那什么狗屁解毒天賦,但我有的是時間耗。等你的精神被毒素消耗得差不多了,不管你靈魂多硬氣,到時候連記憶都會一點點消失,看你還不是乖乖聽我的命令行事?!?/p>
說到這兒,他眼中突然迸出狂熱的光,猛地一拍皮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皮特肩膀一沉:“我可是聽說了,你小子滿腦子都是鬼主意,連海族能長時間上岸的法子都能弄出來!將來,你得給我造世界上最龐大的海軍,再給我練出最能打的軍隊,到那時候,整個大陸都得跪在我的腳下,給我稱臣!”
皮特扯了扯嘴角,想罵句臟話,喉嚨里卻只發(fā)出一陣嘶啞的氣音——剛才怒吼時聲帶繃裂,此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他死死盯著皇子那張泛著油膩藍光的臉,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你說什么?”海族皇子大概是覺得被徹底無視了,皺著眉,把那只覆著細小魚鱗、黃澄澄的耳朵湊了過來,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皮特喉頭滾動了幾下,忍著嗓子的劇痛,用盡全力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我說……”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皇子那副自以為掌控一切的蠢樣,突然扯出個嘲諷至極的笑,一字一頓,咬得極重,重復道:“你、是、個、婊子養(yǎng)的。”
說完,他想放聲大笑,嗓子里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破風聲,像破舊的風箱在拉扯。可那眼神里的輕蔑、不屑,還有藏不住的嘲弄,卻比任何笑聲都更扎人,直直戳進海族皇子的心里。
“典型的陸地蠢貨,死到臨頭還嘴硬!”海族皇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瞬間從油膩的藍,漲成了難看的紫茄子,手指攥得咯咯響,卻又強裝大度地搖搖頭,拂袖而去,“我們走!別在這兒跟這蠢貨浪費時間,惡心!”
衛(wèi)兵們不敢多言,魚貫而出,五彩水晶囚籠的大門“哐當”一聲合上,厚重的聲響在密閉空間里蕩開,沉悶的回響久久不散,最后只剩下皮特,和徹底暈過去的伊莉玬。
伊莉玬不知何時已失去意識,蒼白的小臉歪在肩頭,眼角的血淚凝固成暗紅的痂,貼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胸口微弱的起伏緩慢而平穩(wěn),證明她還有氣息——還好,還有時間,他必須盡快想辦法。
皮特突然安靜下來,安靜得嚇人。剛才還翻涌著怒火的眼底,此刻沉淀成了一片冰冷的清明,沒有半分慌亂。他閉著眼,腦子里轉(zhuǎn)得飛快,一條條逃生計劃冒出來,又被一個個現(xiàn)實問題排除:硬闖?沒武器沒力氣,海藤還捆著;召喚?聯(lián)系不上契約生物;求救?精神鏈接被隔絕……
這鬼地方,果然像那海族皇子說的,和外界的聯(lián)系被徹底掐斷了。皮特試著用精神鏈接呼喚露娜,那邊卻是一片死寂,連半點回應都沒有;想召喚艾米麗、塞納她們,召喚法陣剛在指尖凝聚出一點微光,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掐滅,連痕跡都沒留下。
規(guī)則的力量還在運轉(zhuǎn),他能清晰感覺到,空間通道曾在瞬間被撕開過一道細縫,可就是鎖定不了具體坐標——找不到那些姑娘們的位置,再強的召喚能力,也只是白搭??磥磉@所謂的?;市袑m,還真有點隔絕乾坤、屏蔽萬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