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錢婆子血濺學(xué)堂后,沈玉瑤便稱病再未踏入鳴鶴書院一步。
沈時旭則因之前挑釁生事、擾亂書院秩序,被山長勒令歸家休學(xué)思過。
沒了這對兄妹在眼前添堵,葉容音在書院的日子頓時舒心起來。
她如同一塊干涸了太久的海綿,如饑似渴地汲取著這個時代的一切知識。
騎射課上,她展現(xiàn)出驚人的膽色。
雖初時動作生疏,但很快便能駕馭馬匹小跑,甚至能在顛簸中穩(wěn)住身形開弓,讓負責教導(dǎo)此課的夫子贊賞不已。
然而一到插花與書畫課上,情況便急轉(zhuǎn)直下。
插花夫子看著葉容音面前那盆毫無章法,甚至帶著點……殺氣騰騰的作品,捂著胸口,半晌說不出話來。
“葉同學(xué)……你可是對我的授課有何不滿?”
教習(xí)字的周夫子則對著葉容音筆下那力透紙背,但卻看不出是山水還是怪獸的圖案,痛心疾首道:
“葉同學(xué),這筆墨紙硯皆是雅物,需以柔克剛,以意馭形,你……你這般力道,是想與這紙拼命嗎?”
兩位夫子都快懷疑人生了,這葉容音是故意來砸場子的吧?
葉容音本人也是哭笑不得。
天地良心!
她對每一位傳道授業(yè)的夫子都心懷敬意的!
但她是真的盡力了。
她是從末日來的,摸慣了冰冷的武器和粗糙的物質(zhì),審美早已偏向?qū)嵱门c強悍,讓她擺弄嬌嫩的花朵、控制柔軟的筆鋒,簡直比讓她去單挑一百零八賊寇還難!
為今之計,只有加練?。?!
半月時光轉(zhuǎn)瞬即逝,終于到了安平郡主舉辦夏日馬球會的日子。
葉容音作為國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姑奶奶,這等重要的社交場合自然不能缺席。
天還未大亮,她便被興致勃勃的陳氏從被窩里挖了出來,按在梳妝臺前。
幾個手藝精巧的丫鬟圍著她,敷粉、描眉、點唇、梳發(fā)……葉容音昏昏欲睡,任由擺布。
待梳妝完畢,換上陳氏早已命人精心備好的衣裙時,連葉容音自己都愣了一下。
經(jīng)過這半月國公府精心的調(diào)養(yǎng),她原本干瘦的身形逐漸豐潤,肌膚白皙細膩,透出健康的粉暈。
往日眉宇間那抹因生存而生的銳利被柔和了幾分,與她剛回府時判若兩人。
“哎呀!我們?nèi)菀粽媸窃絹碓胶每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