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之內(nèi),婉蓉的“疏導(dǎo)”策略勉強穩(wěn)住陣腳。特供動畫片加入了“無害小插曲”后,總算能吸引萌主看上一時三刻。然而,孩子的心性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萌主對“仙童迷路”、“小獸摔跤”這類套路化的“小意外”很快失去了新鮮感,眼神又開始飄忽,對水鏡里循環(huán)播放的“安全趣味”顯露出倦怠。
婉蓉看在眼里,急在心頭。內(nèi)容創(chuàng)作團隊絞盡腦汁,也難在“絕對安全”的框架內(nèi)變出更多花樣?,幊氐姆諊?,再度陷入一種溫和的僵持。
這一日,婉蓉需親自前往蟠桃園核心區(qū)處理一株靈根異動,不放心將孫子完全交給仙侍,便破例允許仍在思過崖“服刑”但表現(xiàn)“良好”的劉大錘,在嚴(yán)密監(jiān)控下,短暫回瑤池看護孫子一個時辰。
劉大錘得了這難得的“放風(fēng)”機會,激動得老淚縱橫,連滾帶爬地回到瑤池,看著眼前粉雕玉琢、卻明顯有些無聊的孫子,心中百感交集。他謹(jǐn)記婉蓉的嚴(yán)令:不準(zhǔn)提及下界任何事,不準(zhǔn)有引導(dǎo)性言行,只能陪玩最基礎(chǔ)的玩具。
他老老實實地拿出積木,陪著萌主搭建。起初,萌主還敷衍地擺弄幾下,很快便意興闌珊,推開積木,爬到水鏡前,看著里面慢悠悠變幻的祥云,小嘴撅得能掛油瓶。
劉大錘心疼孫子,又不敢越雷池半步,急得抓耳撓腮。他蹲在水鏡旁,看著孫子悶悶不樂的小臉,忍不住用極低的聲音,純粹是自言自語地嘟囔(與其說是給孫子聽,不如說是給自己解悶):“唉,孫兒是不是看膩了?這云啊鳥的,是有點單調(diào)哈要是有點像上次那樣,會動會打,還有點小表情的。唉,不能想不能想?!?/p>
他這話純粹是下意識感慨,絕無引導(dǎo)之意。然而,說者無心,聽者卻未必?zé)o意。
萌主正對著水鏡發(fā)呆,爺爺那含糊的嘟囔飄進耳朵。他雖不懂具體詞匯,但“上次那樣”、“會動會打”、“小表情”這幾個模糊的概念,與他記憶中那驚鴻一瞥的《九霄云歌》炫酷碎片瞬間重合。
小家伙眼睛猛地一亮,對了,那個好看有飛來飛去的人,還有亮閃閃的光。
一種強烈的“我要看那個”的渴望,如同被點燃的引信,在他心中炸開。這一次,不再是被動接收信號,而是主動的、明確的訴求。
他不再滿足于等待信號干擾,而是伸出小手指著水鏡,扭頭看向劉大錘,清晰而響亮地吐出兩個字:“看!打!”
劉大錘正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被孫子這突如其來、目標(biāo)明確的要求嚇了一大跳。“看、打?”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在當(dāng)場。
萌主見爺爺沒動靜,急了,小手拍打著水鏡屏幕,更加執(zhí)著地喊:“看!打!飛!光!”小臉因急切而漲紅,周身那被婉蓉勉強壓制住的靈蘊,隨著這強烈的意愿,開始劇烈涌動,如同被堵住的洪水尋找宣泄口。
劉大錘這下明白了。孫子這是點名要看仙俠劇。他魂飛魄散,連忙擺手,壓低聲音:“哎喲我的小祖宗!可不能看那個!你奶奶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萌主才不管這些,愿望得不到滿足,委屈和煩躁涌上心頭,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那躁動的靈蘊更加不穩(wěn),隱隱有沖破封印的趨勢。
劉大錘見孫子要哭,心疼壞了,也顧上什么禁令了,只想先安撫住孫子。他手忙腳亂地哄著:“乖孫不哭不哭!看別的行不行?爺爺給你變個戲法?”他胡亂地用手在水鏡前比劃,試圖吸引孫子注意力。
然而,他越是慌亂,萌主就越是執(zhí)著于“看打”。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劉大錘那紛雜的、充滿焦慮和“想滿足孫子”的意念,與萌主強烈的“要看仙俠劇”的訴求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扭曲的意念波,猛地撞向那脆弱的水鏡和結(jié)界。
“萌主牌點播系統(tǒng)”,因強烈訴求與混亂引導(dǎo),強制啟動。
這一次,不再是捕捉信號碎片,而是直接鎖定目標(biāo),萌主腦海中《九霄云歌》的印象,結(jié)合劉大錘慌亂中閃過的“凌云澈”、“蘇婉音”等雜念,形成了一個清晰的“錨點”。
水鏡畫面劇烈扭曲,祥云消散。但出現(xiàn)的并非《九霄云歌》的連續(xù)畫面,而是一系列高速閃回、跳躍的精彩片段集錦,凌云澈御劍的飄逸,蘇婉音施法的絕美,反派對決的激烈,特效爆炸的絢爛,如同一個頂級剪輯師精心制作的高燃預(yù)告片,節(jié)奏快,亮點密集,全程無尿點。
萌主瞬間被吸引,瞪大眼睛,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小嘴張成了o型,連哭都忘了。這才是他想要的,比那些慢吞吞的動畫片刺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