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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風(fēng)雪幽州（第1頁）

長安城的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穿越山河，送至?xí)厚v于幽州邊境小鎮(zhèn)的竇建德手中。當(dāng)他展開絹書，看清內(nèi)容時，粗豪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復(fù)雜，隨即化為沉甸甸的決然。

“亮明身份，聯(lián)絡(luò)舊部，全力尋訪幽州鼎……”他喃喃自語，指尖拂過懸浮于身旁的湛盧與純鈞二劍。湛盧烏光溫潤，仁德之意撫平著他心中的波瀾；純鈞華光流轉(zhuǎn)，尊貴之氣令他不由挺直了脊梁。

他知道，這道旨意既是信任，也是考驗。他竇建德曾是逐鹿天下的梟雄，如今卻要持前朝靈劍，為李唐江山尋鼎。心中若無糾結(jié)，自是假話。但懷中雙劍傳來的沉穩(wěn)意念，以及云夢澤方向那隔空相助的仁德劍意，都在清晰地提醒他——此刻，無關(guān)帝業(yè)，只為華夏。

“傳令下去，”他收起絹書，對身后幾名忠心耿耿的舊部沉聲道，“亮出我竇建德的旗號，召集河北故舊豪杰，就言……故夏王欲為天下蒼生，尋一失落古物，共抗邪魔，愿來者，酒肉管夠，功績同享！”

“得令！”舊部們雖有些驚訝，但毫不猶豫地領(lǐng)命而去。竇建德在河北素有聲望，即便兵敗，仍有大量草莽豪杰念其舊情。

消息像風(fēng)一樣傳開，不出數(shù)日，便有數(shù)百名形形色色的漢子匯聚而來，有昔日的部將校尉，有綠林好漢，也有精通地方地理的采藥人、老獵戶。小鎮(zhèn)頓時熱鬧起來。

竇建德也不含糊，大碗酒大塊肉招待，隨即開門見山，取出根據(jù)長安送來圖志以及湛盧劍模糊感應(yīng)繪制的幽州大致區(qū)域圖：“諸位兄弟，俺老竇也不瞞大家，要找的是一尊上古鼎器，關(guān)乎天下氣運，如今有邪祟妖人也在搶奪！地點大約在這片群山之中，具體位置不明，可能藏于古墓，可能隱于秘洞，甚至可能鎮(zhèn)于某條地脈之下。此行兇險異常，怕死的，現(xiàn)在就可領(lǐng)了盤纏回家，俺老竇絕無怨言！”

“夏王說的哪里話！”“邪祟妖人，人人得而誅之！”“跟著夏王，刀山火海也闖得！”群情激昂，無人退縮。這些草莽漢子或許不懂什么大道理，但重義氣，信竇建德，更恨那些攪得天下不寧的邪魔外道。

休整一日后，大隊人馬頂著凜冽寒風(fēng)，向著那片被標(biāo)注出來的、位于幽州北部燕山深處的原始山林進(jìn)發(fā)。

越往北，天氣越是酷寒，朔風(fēng)如刀，大雪紛飛。舉目望去，盡是白茫茫一片，山巒起伏如銀蛇亂舞。若非有熟悉地形的老獵戶指引，極易迷失方向。

湛盧劍與純鈞劍懸浮在竇建德左右，光華流轉(zhuǎn)，為他抵擋著大部分風(fēng)寒，也隱隱指引著方向。尤其是湛盧劍，仁德之意似乎對大地中的污穢異常敏感，時常發(fā)出預(yù)警，讓隊伍避開了一些隱藏的沼澤冰窟，甚至是幾處彌漫著淡淡邪氣的區(qū)域。

“夏王，這鬼天氣，邪祟真會跑這來？”一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部將呵著白氣問道。

竇建德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被冰雪覆蓋的寂靜山林，沉聲道：“越是人跡罕至之處，越可能是邪祟藏匿之地。不可大意?！?/p>

又行了兩日，深入群山腹地。湛盧劍的嗡鳴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劍尖指向左前方一座其貌不揚、被厚厚冰雪覆蓋的山巒。

“就在那邊！小心戒備！”竇建德抬手止住隊伍。

眾人小心翼翼靠近，發(fā)現(xiàn)山腳背風(fēng)處，竟有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跡——幾塊被刻意擺放、刻著扭曲符文的黑色石頭，半埋在雪下。一股極淡極淡的血腥味和邪異氣息，從山腰處一個被積雪掩埋了大半的洞口飄出。

“果然有古怪！”竇建德心中一凜，“你們在此等候，沒有我的信號，不得妄動！王伏寶，曹旦，隨我進(jìn)去探探！”

他點了兩名身手最好的舊部，手持雙劍，悄無聲息地摸向那處洞口。

撥開洞口的積雪和偽裝用的枯枝，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洞穴出現(xiàn)在眼前，那邪異氣息更加明顯。洞內(nèi)并非漆黑一片，巖壁上竟鑲嵌著一些散發(fā)著慘綠色幽光的奇異礦石，照亮了向下的狹窄通道。

三人屏息凝神，緩緩深入。通道一路向下，曲折蜿蜒，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前方隱約傳來模糊的吟誦聲和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竇建德打了個手勢，三人貼在拐角處，小心探出頭去。

只見洞穴深處，竟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有一個粗糙鑿刻的祭壇，壇上擺放著不是鼎器，而是一顆碩大無比、布滿詭異紋路的漆黑狼頭骨！狼頭骨眼眶中燃燒著兩團幽綠的火焰！

祭壇周圍，跪伏著數(shù)十名披著黑色毛皮、面容枯槁的人影，正隨著一個站在祭壇前、手持骨杖、身穿繁復(fù)黑袍的祭祀，吟唱著晦澀古老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