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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長安霧起（第1頁）

青州海畔的硝煙尚未散盡，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已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了長安兩儀殿的龍案之上。靜塵的奏報字字驚心：涂山印現(xiàn)，狐妖作亂，青州鼎偏移，雖未失守，卻如懸絲！

李世民指尖劃過絹帛上“涂山印”三字，目光沉凝如淵。殿下，袁天罡、李淳風(fēng)、房玄齡、杜如晦等重臣屏息凝神，殿內(nèi)落針可聞。

“狐族至寶，竟重現(xiàn)于世，攪動鎮(zhèn)國重器……”李世民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怒意，“袁師，此物底細究竟如何？”

袁天罡拂塵微抖，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陛下，涂山印之說，源自上古，乃青丘狐族以月華精粹與本族情欲本源熔煉而成，非金非玉，無形無質(zhì)，卻又無孔不入。其力不主殺伐，而專攻心神，篡改認知，扭曲欲望，最是陰毒防不勝防。古籍有載‘印出則人心亂，倫常崩，鼎器移’……此番狐妖以此印撬動青州鼎，其志絕非尋常妖魔作亂，恐與太虛邪祟早有勾結(jié)，意在徹底瓦解九州氣運，為邪神降臨鋪路！”

李淳風(fēng)補充道：“更棘手的是，涂山印之力難以力敵，需以極大意志力或特殊法寶抗衡。靜塵姑娘的承影劍雖能破妄，然僅能自保，難以根除。歐煌莫氏雙劍剛?cè)岵?，亦難完全抵御那無孔不入的惑心之力。”

就在眾人心頭沉重之際，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隨即一名金吾衛(wèi)將領(lǐng)匆匆入內(nèi)，臉色發(fā)白：“陛下！城外……城外起霧了！”

眾人一愣，此時并非起霧時節(jié)。李世民快步走到殿外，舉目望去，只見長安城外，不知何時已被一片灰白色的濃霧籠罩，霧氣翻涌，正緩慢卻堅定地向城墻蔓延而來。那霧氣看似平常，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仿佛其中隱藏著無數(shù)雙窺伺的眼睛。

更令人不安的是，懷中一直溫養(yǎng)的軒轅劍意，竟自發(fā)地輕微震顫起來，傳來一絲警示之意！

“不對！”袁天罡忽然失聲，手中羅盤指針瘋狂亂轉(zhuǎn)，“這霧……能隔絕靈覺！臣……臣幾乎感應(yīng)不到城外雍州鼎的氣息了！”

“什么？！”眾人大驚。雍州鼎鎮(zhèn)守京畿，與長安氣運相連，若是被隔絕或干擾，后果不堪設(shè)想！

李世民眼中厲色一閃：“邪祟這是聲東擊西！狐妖在青州牽制靜塵他們，真正的目標，仍是長安，是朕身邊的雍州鼎！”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那灰白色的霧氣之中，忽然亮起了無數(shù)點點綠油油的鬼火，凄厲的狼嚎聲、扭曲的嘶吼聲由遠及近！霧墻之上，隱約可見無數(shù)猙獰的身影正在凝聚！

“敵襲！準備守城！”李世民毫不猶豫，厲聲下令！皇城鐘鼓樓瞬間鐘鼓齊鳴，整個長安城如同沉睡的巨獸，驟然驚醒！

無數(shù)士卒奔上城墻，弓弩上弦，刀劍出鞘。程咬金聽聞警訊，不顧傷勢未愈，提著魚腸斧便沖上了城頭，罵罵咧咧：“狗日的邪祟！就知道耍陰招！有本事跟你程爺爺真刀真槍干一場！”

然而，敵人并未立刻攻城。那濃霧在距離城墻一箭之地外停下，只是不斷翻滾，其中鬼影幢幢，嘶吼不斷，施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更可怕的是，霧氣似乎還在不斷吸收著城中百姓因為恐懼而產(chǎn)生的負面情緒，變得越發(fā)濃重，那隔絕靈覺的效果也越來越強。

袁天罡嘗試施法驅(qū)散霧氣，卻發(fā)現(xiàn)法術(shù)效果甚微?！氨菹?，此霧非自然形成，亦非普通邪術(shù)，其中融入了某種……吞噬靈機的規(guī)則之力，極難驅(qū)散！雍州鼎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一旦雍州鼎被徹底隔絕或污染，長安大陣將威力銳減，甚至可能不攻自破！

“必須有人出城，穩(wěn)住雍州鼎！”李淳風(fēng)急道，“鼎應(yīng)在城西岐山某處地脈節(jié)點！但如今靈覺被隔，難以精準定位，城外又是迷霧重重，邪祟環(huán)伺，危險萬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此刻，能相對抵御這迷霧侵蝕、并能最快找到雍州鼎的，唯有身負軒轅劍意的皇帝本人！

李世民沒有任何猶豫，猛地轉(zhuǎn)身：“取朕甲胄來！敬德！”

“臣在！”尉遲恭大步出列，身上煞氣與泰阿劍意交織，倒是將那迫近的迷霧逼退少許。

“你隨朕出城！玄齡、克明，守好長安！袁師、李師，設(shè)法維系大陣，接應(yīng)我等！”

“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輕涉險地！”房玄齡等人急忙勸阻。

“雍州鼎若失，長安不保，朕在城中亦有何用？不必多言！”李世民態(tài)度堅決，眼中閃爍著與軒轅劍靈一般的金色光澤，“朕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魎，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動華夏根基！”

很快，李世民披掛整齊，雖非金甲，卻自有一股凜然帝威。他并未乘坐御輦，而是與尉遲恭各乘一匹駿馬，手持一柄象征性的天子劍（軒轅劍靈仍在體內(nèi)溫養(yǎng)），率領(lǐng)一隊最為精銳的“百騎”司高手，打開西門，毅然沖入了那吞噬一切的濃霧之中！

霧氣瞬間將他們的身影吞沒。

城頭之上，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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