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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星火長安（第1頁）

東海驚濤終告平息，十劍歸心，邪念滌蕩。大唐朝廷耗費巨資，撫恤戰(zhàn)損將士與沿海受災百姓，重整水師，加固海防。那深藏海眼之下的歸墟入口雖被暫時封印，卻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疤，提醒著世人黑暗并未遠遁。

長安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與秩序，甚至因這場驚天動地的勝利而更顯生機勃勃。市井之間，關于陛下乃真龍?zhí)熳?、得天神相助、麾下有神劍俠士的傳說愈演愈烈，百姓心中多了份底氣，少了份惶恐。

兩儀殿內(nèi)，氣氛卻并未完全放松。李世民經(jīng)此一役，損耗更巨，雖得孫思邈精心調(diào)理，眉宇間的倦色卻難以盡褪。他強撐著處理政務，目光卻時常望向偏殿方向——如意正在那里靜養(yǎng)。

少年此次身心俱創(chuàng)，雖得眾人相助驅(qū)除了歸墟邪念，但神魂與那“抉擇”之劍深度融合帶來的負擔，以及最后時刻引動十劍信念的透支，讓他陷入了漫長的沉睡。純鈞劍置于榻旁，光華溫潤，默默守護著主人，那柄無形的“抉擇”之劍則徹底隱沒于其體內(nèi)，再無動靜。

“如意情況如何？”李世民每日必問。

靜塵時常守在榻前，聞言微微搖頭：“神魂平穩(wěn)，肉身無礙，只是消耗太過，如同冬眠，只能靜待其自然蘇醒。至于那‘抉擇’之劍……更深不可測，唯有等他醒來方能知曉變化?！?/p>

袁天罡與李淳風則忙于帶領欽天監(jiān)官員，日夜監(jiān)測天地氣機，繪制新的星圖與山河氣運圖。歸墟封印的影響深遠，地脈流轉(zhuǎn)、星象軌跡皆有所變動，需重新厘定，以保國泰民安。

這一日，李淳風手持一份剛推算出的奏報，面色凝重地求見李世民。

“陛下，臣近日觀測星象，推演歷法，發(fā)現(xiàn)歸墟封印之后，天地靈機流轉(zhuǎn)加速，尤以西北、西南、東南三處為甚?？帧制溆嗌形赐耆K醒或圓滿的靈劍，其進程將被大大加快?！?/p>

李世民眸光一凝：“具體何處？”

“西北方向，兵戈煞氣與一股決絕悲愴之氣交織，似與尉遲將軍、程將軍的泰阿、魚腸呼應，卻又隱隱對抗，恐是那暗影之刃或其相關之物活躍之兆?！?/p>

“西南巴蜀之地，生機勃發(fā)，有一股溫暖堅韌的守護意志正在急速成長，應是那摯情新芽得天地靈機滋養(yǎng)，已近成熟?！?/p>

“而東南吳越一帶，靈氣匯聚如漩渦，清冷孤高之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變數(shù)，似是……似是蘇大家的冰弦劍意引動了某種深藏的同源之力，或有未知機緣?！?/p>

三條線索，指向三個可能的新變數(shù)。

“陛下，”房玄齡進言，“國事初定，百廢待興，不宜再興大兵。然靈劍之事關乎國運，不可不察?；蚩汕簿尚￡?，分頭探查，知己知彼，早作準備?！?/p>

李世民沉吟片刻，頷首道：“便依房卿所言。然如意未醒，‘抉擇’之力暫不可用。尉遲恭、程咬金需鎮(zhèn)守西北，防范突厥，亦不可輕動?！?/p>

他目光掃過殿下眾人：“靜塵先生，勞你再赴西南，探那摯情新芽，若時機成熟，可引導其主，護其周全。”

“張先生，蘇大家，東南之事，恐與音律、靈氣相關，煩請二位走一遭?！?/p>

“竇公，嚴先生，留守京師，協(xié)助朕與袁師李師穩(wěn)定大局，并留意北方草原與東北靺鞨動向，以防幽焰衛(wèi)殘黨死灰復燃。”

分派已定，眾人領命。靜塵即刻動身，再入蜀道。張胥與蘇娘子亦準備南下。

就在張、蘇二人即將出發(fā)的前夜，長安西市卻發(fā)生了一樁奇事。

西市有一家老字號的金石鋪子，名喚“韻古齋”，掌柜姓金，是個技藝精湛卻脾氣古怪的老頭子，最愛收集各種古怪物件，尤其是殘破的古樂器。近日，他不知從何處收來一張殘破不堪、焦黑如炭的古琴，視若珍寶，閉門謝客，日夜修復。

是夜，月華如水。韻古齋內(nèi)忽然傳出一陣斷續(xù)續(xù)、卻異常清越動人的琴音，那音律空靈高遠，竟引得周圍坊市許多人家養(yǎng)的鳥兒紛紛蘇醒，跟著鳴叫應和。

更奇的是，在客棧中打坐的蘇娘子，膝上的冰弦劍竟無風自鳴，發(fā)出輕柔的顫音，劍身流轉(zhuǎn)的清輝也明滅不定，似乎被那琴音吸引。

“同源之韻？”蘇娘子睜開美眸，閃過一絲訝異。她與張胥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消失在房中。

韻古齋外，已隱約圍了些被琴音吸引的街坊。張胥與蘇娘子悄無聲息地落入院中。只見作坊內(nèi)，金掌柜正對著一張初具雛形、卻依舊布滿焦痕的七弦古琴發(fā)呆，琴身似乎是以某種罕見的焦尾梧桐木制成，雖殘破，卻自有一股孤高氣韻。

“剛才……剛才那聲音是它發(fā)出來的？”金掌柜喃喃自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