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臺階下面吹上來,刮在臉上很疼。陳默踩著碎石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什么東西上,腳下有點發(fā)麻。他手指上的骨戒一直在發(fā)燙,貼著手心不停震動,那股熱流順著胳膊往胸口沖,左眼也開始疼。
阿漁跟在他后面,一只手悄悄拉住他的衣角。她沒說話,但耳朵后面的鱗片開始發(fā)光,像有危險要來。
臺階盡頭是一扇破掉的青銅門,門縫里透出藍光。敖烈站在門前,背對著他們,一只手扶著門框,好像在等什么。
“進去。”他說,聲音很干。
門里面是個圓廳,中間立著一根大柱子,直通天花板。柱子上刻滿了紅色的符文,像干了的血。柱子時不時抖一下,冒出一縷黑氣,又被地上的花紋吸回去。陳默一眼就看出,第二枚骨戒就在柱子里。
他剛邁步,突然感覺腦袋一沉,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了。左眼劇痛,皮膚下的紋路自己亮了起來,身體發(fā)燙,差點站不穩(wěn)。
“你還好嗎?”阿漁小聲問。
陳默沒回答,反手抽出一根骨頭刺進手臂。疼得他咬牙,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他繼續(xù)往前走,手上的骨戒和柱子同時亮起,金光連成一片,空氣中響起嗡嗡聲。
一個聲音從柱子里傳出來,又老又沉:
“陳默,你來干什么?”
不是問,是質(zhì)問。
陳默停下,盯著柱子:“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你要力量?”那聲音壓過來,“還是報仇?”
他冷笑,舉起骨戒,金光打在柱子的紅紋上。兩股光撞在一起,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柱子從上到下裂開一道縫。
“我不是來求人的?!彼f,“我是來拿回本該由我結(jié)束的東西。”
話剛說完,柱子猛地一震,裂縫擴大,第二枚骨戒露了出來——黑色的,戒面上有一半星圖,正好和他手上那枚對得上。
陳默伸手要去拿。
“別碰!”阿漁一把抓住他手腕,力氣很大,差點把他拽回來,“這柱子里關(guān)的是敖坤!我族的叛徒,一萬年前背叛骨尊,被初代龍王親手封在這里!他的魂還在里面!”
陳默停住,轉(zhuǎn)頭看她:“你知道?那你父親呢?龍宮明明知道這是陷阱,為什么把骨戒放這兒?”
“不是放?!卑O喘了口氣,“是守。我父親說過,寧可毀掉戒指,也不能打開封印??墒恰阋部吹搅?,這戒指會自己回應(yīng)你。它認你。”
兩人對視,誰也不松手。
敖烈站在門口,臉色難看,但沒阻止。
陳默慢慢說:“如果是命定的東西,那就該由命定的人拿走。我不信什么禁忌,只信我自己走過的路。”
說完,他甩開阿漁的手,再次伸手。
手指離戒指還差一點,柱子突然劇烈晃動,地面裂開,地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那個聲音再沒出現(xiàn),像是消失了。
“要出事了?!卑搅彝笸肆艘徊?,握緊手中的斷戟。
阿漁瞳孔一縮:“封印松了!快跑!”
陳默反而上前,一把抓住骨戒。
就在碰到戒指的瞬間,柱子轟地炸開!
黑氣噴出來,卷成一團,變成一條殘破的龍魂——頭歪著,一只角斷了,眼睛空洞卻冒著綠火。它張嘴大吼,聲音掀翻了石頭:
“三公主!你的龍珠能破最后的封印!交出來!讓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