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章 夢醒時的月光（第1頁）

晨露在工藤別墅的窗玻璃上凝成細(xì)小的水珠，像誰在夜色里遺落的星子。我睜開眼時，窗簾縫隙漏進(jìn)的晨光剛好落在床頭柜的相框上——那是出院時灰原幫我拍的照片，背景里東京塔的輪廓在暮色中泛著淡金色，與夢中花海的色調(diào)驚人地相似。

一、枕頭上的淚痕

指尖撫過枕頭時，觸到片微濕的痕跡。窗外的繡球花影在被單上搖晃，恍惚間又看見灰原在夢里泛紅的眼眶，她睫毛上懸著的淚珠墜落時，軌跡與工藤別墅密室里的通風(fēng)口氣流完全吻合。

床頭柜的玻璃杯還剩半杯水，水面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拼出的圖案，正是夢中那片花海的輪廓。我起身拉開窗簾，晨光漫進(jìn)房間的角度，與麻醉劑生效前手術(shù)室的無影燈光束完美重合。

書桌上的筆記本攤開著，最后一頁的字跡洇了水——"寧靜小鎮(zhèn)的坐標(biāo)：北緯37度，東經(jīng)139度"。這行字的墨跡比其他部分更深，顯然是睡著時不小心蹭到的，暈染的邊緣剛好組成朵薔薇花，與灰原手帕上的圖案分毫不差。

走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門口時頓了頓。我迅速躺回床上，假裝仍在熟睡。門被輕輕推開條縫，灰原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她放輕腳步走近，將保溫杯放在床頭柜上，接骨木花汁的香氣順著縫隙漫過來，與夢中花海的氣息漸漸重疊。

她的指尖在我額頭停頓了半秒，像在測量體溫。我屏住呼吸，感覺那抹微涼的觸感順著眉骨滑到顴骨，力度與她在病房里為我擦汗時完全相同。當(dāng)她轉(zhuǎn)身離開時，衣角掃過椅子的聲響，與夢中她掙開我手掌時的動靜奇妙地呼應(yīng)。

二、早餐時的星圖

下樓時，有希子正將煎蛋擺成獵戶座的形狀。陽光透過廚房的百葉窗，在煎鍋上投下的條紋，與灰原發(fā)間那枚銀色書簽的紋路完全一致。"夜一醒啦？"優(yōu)作翻動報紙的手指頓了頓，"今天的星座專欄說獵戶座會在黃昏時升到最佳觀測角。"

灰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牛奶杯里浮著層細(xì)密的泡沫，她用勺子劃出的弧線，剛好是37度角。我拉開椅子時，她握著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緊，杯沿與嘴唇的距離，和在病房里喂我喝水時一模一樣。

"博士說修復(fù)子彈需要三天。"她突然開口，目光落在煎蛋的某個星點上，"那種合金的延展性是7。2，必須在恒溫環(huán)境下處理。"面包機(jī)彈出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話，兩片吐司的焦痕組成的圖案，正是威尼斯咖啡館的輪廓。

有希子突然湊近："夜一昨晚是不是做了好夢？"她眨著眼睛指向我的枕頭，"我今早去換床單，發(fā)現(xiàn)上面有朵哭花的薔薇呢。"灰原猛地嗆了口牛奶，手帕捂住嘴時，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淺青色的血管像極了地圖上的東京灣航線。

柯南踩著滑板從門外沖進(jìn)來，滑板輪在地板上劃出的弧線，與我夢中花海邊緣的小徑重合。"灰原姐姐！博士的投影儀做好了！"他舉著個金屬盒子，陽光透過鏡片在墻上投出的光斑，組成了完整的星圖，"你看天狼星的位置，剛好對著阿笠博士家的方向！"

灰原的指尖在星圖的某點輕輕一點，那里的光芒突然變得格外明亮。"這里的赤緯角是-16。7度。"她抬頭時，陽光剛好穿過她的發(fā)隙，"換算成時間的話，就是我們在管道里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刻。"

三、實驗室的回聲

午后的陽光將阿笠博士家的實驗室分成明暗兩半?；以驹诠ぷ髋_前，鑷子夾著的合金碎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與夢中她瞳孔的顏色漸漸重疊。"熔點-38。83c，比預(yù)想的更穩(wěn)定。"她往燒杯里滴入溶液的動作很輕，每滴間隔的時間恰好是3秒。

博士舉著放大鏡研究那枚子彈："這種工藝在1945年就失傳了，藤野家的混合液是唯一能溶解它的東西。"他指著顯微鏡下的紋路，"你看這些結(jié)晶，排列方式和大阪燈塔的墻壁完全一樣。"

我靠在門邊，看著灰原將溶液加熱到37c。溫度計的紅線爬升時，她的側(cè)臉在蒸汽中若隱若現(xiàn)，睫毛上沾著的細(xì)小水珠，與夢中她眼眶里的淚珠同樣晶瑩。當(dāng)溶液開始沸騰，產(chǎn)生的氣泡破裂頻率，與《月光下的告白》的節(jié)拍完美同步。

"需要靜置12小時。"她摘下手套的動作頓了頓，"柯南說威尼斯咖啡館的地下室有類似的合金管道，我們明天去看看。"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密集，聲浪起伏的幅度，與廢棄工廠管道里的爆炸聲形成奇妙的共振。

博士突然從儲藏室翻出個舊相冊："看我找到什么！"里面夾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安娜站在威尼斯咖啡館前，手里舉著的試管與灰原現(xiàn)在用的一模一樣。照片背面的字跡在陽光下顯現(xiàn)出來："當(dāng)溶液達(dá)到人體溫度，最堅硬的合金也會變軟。"

灰原的指尖撫過照片邊緣，那里的折痕與她筆記本上某頁的褶皺完全重合。"明天出發(fā)前，去趟工藤別墅。"她突然轉(zhuǎn)身，試管里的溶液晃出的弧度，"我想再看看那枚青銅徽章。"

四、黃昏的星軌

回到工藤別墅時，夕陽正將庭院里的繡球花染成蜜糖色。優(yōu)作在書房鋪開新的星圖，上面用紅筆標(biāo)注的軌跡，與我夢中花海小徑的走向驚人地相似。"1905年3月14日的獵戶座位置。"他指著天狼星的坐標(biāo)，"和現(xiàn)在的偏差是7。2角分。"

灰原站在壁爐前，青銅獵犬雕像的影子在墻上拉長，與她風(fēng)衣的輪廓漸漸重疊。"密室里的留聲機(jī)修好了嗎？"她轉(zhuǎn)動雕像的動作很輕，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與實驗室里溶液沸騰的聲音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