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馬縣的秋末已帶著凜冽的寒意,阿笠博士的黃色甲殼蟲駛離國道時,車輪碾過結(jié)霜的路面,發(fā)出細(xì)碎的咯吱聲。車窗外,冬名山的輪廓在鉛灰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冷峻,裸露的樹枝像瘦骨嶙峋的手指抓向云層,去年的殘雪還積在背陰的山坳里,泛著慘淡的白光。
“聽說這里的彎道很有名!”元太扒著車窗,哈氣在玻璃上凝成白霧,“拓海前輩就是在這里飆車的!”
步美裹緊了粉色的外套,懷里抱著暖寶寶:“可是好冷啊,比箱根冷多了?!?/p>
光彥推了推眼鏡,翻開露營手冊:“冬名山的海拔有一千多米,晚上會降到零度以下。手冊上說山里有座廢棄的采礦場,還有很多野生動物……”
柯南坐在副駕駛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金屬環(huán)——那是枚銀質(zhì)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鈴木號”的船錨標(biāo)志,是下周搭乘鈴木特快車的通行憑證。早上出門時在玄關(guān)撿到的,當(dāng)時沒在意,現(xiàn)在卻莫名覺得心里發(fā)沉。
灰原坐在后排,膝蓋上放著個銀色的小盒子,手指反復(fù)摩挲著盒蓋的花紋。自從箱根事件后,她隨身攜帶的Aptx4869解藥又多了一板,阿笠博士說白干能暫時增強解藥效果,但副作用也會加倍。她的目光掃過窗外掠過的路牌,突然停在“宇佐木町”幾個字上,眉頭微微蹙起。
夜一坐在灰原旁邊,正在擦拭一把折疊工兵鏟——這是博士新發(fā)明的“多功能求生鏟”,能砍柴能挖洞,還能當(dāng)撬棍。他注意到灰原的視線,順著看去:“宇佐木町以前是煤礦區(qū),三十年前礦難后就荒廢了,山里有很多廢棄的工棚?!彼D了頓,補充道,“剛才經(jīng)過的加油站老板說,最近有人在山里看到過可疑的火光?!?/p>
阿笠博士打了個噴嚏,裹緊了厚毛衣:“好了好了,我們的露營地在山腳下的平臺,離那些危險的地方遠(yuǎn)著呢。我?guī)Я诵掳l(fā)明的‘自動加熱便當(dāng)’,保證大家晚上能吃到熱乎的咖喱飯!”
汽車在一處開闊的林間空地停下。這里地勢平緩,旁邊有潺潺的溪流,遠(yuǎn)處的山頂覆蓋著皚皚白雪,風(fēng)景確實不錯,只是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讓人忍不住縮起脖子。
“我和柯南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些電池和熱飲,”阿笠博士從后備箱拿出購物清單,“你們先在這里搭帳篷,注意別走遠(yuǎn)了,山里信號不好?!?/p>
柯南點點頭,臨走前看了眼灰原——她正把那個銀色小盒子放進隨身的背包,拉鏈拉到一半時,他瞥見盒蓋上印著組織的罌粟花標(biāo)志。
“放心吧,”夜一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來一個微型對講機,“有情況我會聯(lián)系你。”對講機的形狀像片楓葉,是博士特意為露營做的,信號能覆蓋半徑三公里的范圍。
柯南和阿笠博士沿著林間小道往便利店走時,路面漸漸變成了碎石路。道旁的落葉堆里,柯南踢到個硬物——是枚銀色的戒指,和他口袋里的鈴木號通行戒一模一樣,只是內(nèi)側(cè)刻著的名字被磨得模糊不清,隱約能看出是“m·Y”。
“這不是我們的戒指啊。”阿笠博士彎腰撿起戒指,對著陽光看了看,“做工很精致,像是定制的?!?/p>
柯南的心猛地一沉。這種通行戒是鈴木家特制的,除了受邀者不可能有第二枚。他掏出手機想查通訊錄,卻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沒有信號。
就在這時,前方的拐角處傳來爭執(zhí)聲。一個留著波浪卷發(fā)的少女正叉著腰,對著個滿臉不耐煩的便利店店員嚷嚷:“我說了要北海道產(chǎn)的牛奶!你們這破地方連這個都沒有嗎?”
“世良同學(xué)?”柯南愣住了。
世良真純轉(zhuǎn)過頭,看到他們也很驚訝:“柯南?阿笠博士?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她晃了晃手里的滑雪板,“我哥說這里的滑雪場開了,帶我們來滑雪。”
“你哥也來了?”柯南敏銳地抓住重點。
世良吐了吐舌頭:“沒有啦,是我自己想來的。”她的目光落在柯南手里的購物清單上,突然指著其中一項,“你們要買露營用的電池?前面的五金店比便利店便宜哦,我剛才看到了?!?/p>
柯南和阿笠博士對視一眼,決定先去五金店。路過便利店的垃圾桶時,柯南注意到里面有張被撕碎的收據(jù),拼湊起來能看到“斧頭”“鐵鏈”“煤油”幾個詞,購買時間是昨天下午三點。
與此同時,冬名山的密林深處。
夜一揮舞著工兵鏟劈開擋路的荊棘,鏟刃上沾著墨綠色的汁液。步美、元太和光彥跟在后面撿枯枝,每個人的鼻尖都凍得通紅?;以湓谧詈?,時不時回頭張望,背包里的銀色小盒子硌得她后背發(fā)疼。
“這里的木柴真多??!”元太抱起一捆枯枝,卻腳下一滑,摔在厚厚的落葉堆里,“哎喲!”
“沒事吧?”夜一連忙回頭,卻看到元太摔倒的地方,落葉下面露出塊深色的布料。他走過去用鏟子撥開落葉,心臟猛地一縮——那是塊浸血的毛衣碎片,纖維里還纏著幾根棕色的長發(fā)。
“怎么了?”灰原走過來,看到布料后面臉色驟變。
夜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往那邊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