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潮的突然退卻讓空氣驟然凝固。
前一秒還在瘋狂撕咬的煉金怪物,此刻卻像是被切斷了提線的木偶,動作僵硬地停下,隨后緩緩?fù)嘶睾诎瞪钐帯?/p>
范德爾喘著粗氣,鐵拳套上的血跡仍在滴落。他環(huán)顧四周——傭兵們傷痕累累,眼神中滿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未散的恐懼。
卡洛斯甩了甩匕首上的污血,冷笑一聲:“看來雷恩玩膩了?”
他的話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間點(diǎn)燃了傭兵們的怒火。
“我們他媽差點(diǎn)全死在這兒!你還笑得出來?!”
“夠了!”范德爾一聲低吼,聲音如悶雷炸響,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他緩緩站直身體,目光掃過每一張臉。
“現(xiàn)在,我只問一次?!彼穆曇舫銎娴仄届o,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想走的,現(xiàn)在回頭,我不攔著。想繼續(xù)的,跟我走?!?/p>
空氣死寂。
僅僅過了幾秒鐘,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傭兵們就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樣,開始躁動起來。他們的腳步變得有些凌亂,有的人低著頭,似乎不敢與范德爾對視,默默地轉(zhuǎn)身離去;有的人則顯得有些猶豫不決,腳步停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咬咬牙,緊跟著前面的人一同離開。
隨著傭兵們的散去,原本擁擠的空間漸漸變得空曠起來。最后,原地只剩下了卡洛斯一個人,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與周圍的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卡洛斯微微歪了一下頭,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絲戲謔和嘲諷。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范德爾身上,仿佛在挑釁地問:“怎么,你以為我會像那些膽小鬼一樣逃跑嗎?”
范德爾并沒有立刻回應(yīng)卡洛斯的挑釁,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卡洛斯一眼,那眼神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難以琢磨。然后,他轉(zhuǎn)身邁步,毫不猶豫地朝著下水道的深處走去,他的步伐穩(wěn)健而堅(jiān)定,沒有絲毫的遲疑。
卡洛斯見狀,輕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下水道里回蕩,顯得有些突兀。他手中的匕首在指間靈活地轉(zhuǎn)動著,閃爍著寒光,仿佛在炫耀著它的鋒利。最后,他慢悠悠地跟在范德爾身后,不緊不慢地走著,仿佛對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還是這場漫長追逐的最終結(jié)局。
————————————————
“它們……退了?”一名執(zhí)法官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逐漸退去的怪物潮。
馬庫斯沒有放松警惕,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黑暗深處。“這不是撤退?!彼渎暤?,“是雷恩在重新布局?!?/p>
一名第七小隊(duì)的隊(duì)員捂著受傷的手臂,聲音嘶?。骸伴L官,我們的彈藥幾乎耗盡,傷員太多,必須撤離!”
馬庫斯沉默片刻,終于點(diǎn)頭:“任務(wù)終止,全員撤退?!?/p>
隊(duì)員們?nèi)玑屩刎?fù),迅速攙扶傷員準(zhǔn)備撤離。然而,馬庫斯卻站在原地未動。
“長官?”執(zhí)法官皺眉。
馬庫斯慢慢地將頭盔從頭上取下,隨著頭盔的脫離,他那張?jiān)颈徽趽踝〉哪橗嬛饾u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這是一張充滿疲憊的臉,但在那深深的黑眼圈和略顯蒼白的臉色之下,卻透露出一種無法撼動的堅(jiān)定。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仿佛沒有一絲波瀾:“你們先走?!边@句話雖然簡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我還有事要確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