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緊緊地握住球棍,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fā)白,金屬表面的紋路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刺痛。硝煙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他的鼻腔,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但同時也讓他原本混沌的思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的目光穿過那片扭曲的煙幕,死死地盯著前方。每一步都伴隨著靴跟碾碎彈殼的清脆聲響,那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終于,金克絲的身影從濃煙中顯現(xiàn)出來。她的藍色辮子上沾滿了火藥碎屑,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動,仿佛是被戰(zhàn)火洗禮過的旗幟。她的嘴角掛著那抹標志性的、神經(jīng)質(zhì)的微笑,那笑容在煙霧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詭異。
金克絲的左手隨意地握著一把左輪手槍,手指靈活地在槍身上轉(zhuǎn)動,手槍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然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她的手中。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這么久了,"她歪著頭,紫羅蘭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縮,"還是你擋在我面前。小不點大救星~"
艾克沒有回答。他的手指悄悄撥動懷表側(cè)面的機關(guān),齒輪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金克絲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眉毛戲謔地挑起。
"所以。。。"她的槍口緩緩抬起,"想玩老游戲?"
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懷表的銅蓋如同一扇被輕輕推開的門扉一般彈開,露出了里面精致的表盤。表盤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散發(fā)出一層淡淡的冷光,仿佛是被時間凍結(jié)的寒冰。
艾克凝視著懷表,嘴角終于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輕聲說道:“五秒?!边@兩個字如同被微風(fēng)吹拂的羽毛一般,輕盈地飄蕩在空氣中。
金克絲的瞳孔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微微收縮了一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了一下。然而,僅僅是一瞬間,她的臉上便浮現(xiàn)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種充滿了戲謔和得意的笑容。
“哈!”金克絲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清脆,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著,“你還記得?”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但更多的還是那種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愉悅。
"嘀嗒。"
第一聲響起,聲音清脆而短促,仿佛是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金克絲的子彈如閃電般疾馳而過,擦著艾克的耳邊飛過,帶起一陣凌厲的風(fēng)聲。這顆子彈似乎并不是要擊中他,而是故意打偏,像是一種挑釁,又或是一種警告。
"嘀嗒。"
第二聲接踵而至,艾克的反應(yīng)迅速而果斷。他的腳步輕盈得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槍林彈雨中穿梭自如。金克絲的子彈如雨點般襲來,但都被他巧妙地避開。然而,其中一顆子彈卻擊中了他身后的鐵板,瞬間迸發(fā)出耀眼的火花。
"嘀嗒。"
第三聲響起,艾克的動作變得更加靈活。他側(cè)身滑步,手中的球棍如風(fēng)車般飛速旋轉(zhuǎn),仿佛在跳一支只有他自己才懂得的舞蹈。金克絲瞇起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身影,槍口始終追隨著他的移動,但不知為何,她的手指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嘀嗒。"
第四聲的間隔稍長一些,艾克趁機又向前逼近了幾步。此時,他與金克絲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縮短到了三步之內(nèi),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金克絲的手指緊緊地搭在扳機上,微微顫抖著,她的心跳也隨著這緊張的氣氛愈發(fā)劇烈。
"嘀嗒!"
最后一聲落下,如同倒計時的最后一秒,懷表發(fā)出清脆的報時聲。這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是對這場生死較量的宣判。然而,這一次,艾克沒有輸。
他的球棍精準地擊中金克絲的手腕,手槍"當啷"一聲落地。金克絲踉蹌著后退,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耍賴地大喊"不算!",而是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意識到——這不再是游戲了。
球棍重重砸在金克絲肋側(cè)。她踉蹌著后退,卻反常地大笑起來。艾克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一個掃腿將她放倒,膝蓋壓住她的手腕,球棍橫抵在她咽喉。
"哈。。。長進了嘛。。。"金克絲咳出一口血沫,卻還在笑。
艾克舉起拳頭,卻在即將落下的瞬間僵住了。鮮血從金克絲額頭的傷口蜿蜒而下,流過她微微泛紅的眼角——那一瞬間,他仿佛又看見了躲在范德爾酒館角落里那個愛哭的爆爆。
"對不起。。。"金克絲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左手悄悄松開了某樣?xùn)|西,"她回不來了。"
金屬圓筒滾落橋面的聲響讓艾克寒毛直豎。他本能地去抓金克絲的手腕,卻被她猛地推開。
"爆爆!不要——!"
爆炸的火光吞沒了兩人之間最后的距離。氣浪將艾克掀飛數(shù)米,后背重重撞在扭曲的鋼架上。他掙扎著爬起時,只看到金克絲站在烈焰中的背影。她的藍辮子被熱風(fēng)揚起,像兩面破碎的旗幟。
"下次。。。"她的聲音飄散在硝煙中,"記得補上那一拳,小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