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如同無數(shù)把利刃,瞬間剝奪了凌塵的體溫和呼吸。沉重的背包更是像石頭一樣將他向下拖拽。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蹬水,試圖掙脫這致命的寒冷陷阱。
混亂中,他感覺到腰間登山繩猛地一緊!是鐵牙!鐵牙巨大的浮力和強大的力量發(fā)揮了作用,正奮力將他向水面拉扯!
凌塵趁機穩(wěn)住心神,屏住呼吸,配合著鐵牙的力量向上掙扎。他艱難地睜開被冰水刺痛的眼睛,透過泛著氣泡的幽藍湖水,看到鐵牙就在不遠處,四爪劃水,眼神焦急,死死叼著連接他們的繩索。
“咔嚓!”又一塊浮冰從旁邊撞過,險些砸中凌塵。他險之又險地避開,肺部因為缺氧而火辣辣地疼。
必須盡快上岸!否則不被凍死也會窒息!
他拼命回憶【野外生存知識】中關(guān)于冰水求生的要點——盡量保持冷靜,減少活動以減少熱量流失,利用一切可能抓住的支撐物。他目光掃視,看到不遠處有一塊較大的、相對穩(wěn)定的冰塊。
他用盡最后力氣,朝著那塊冰塊游去。鐵牙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也調(diào)整方向,奮力拖拽。
終于,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冰冷的冰緣!他死死抓住,鐵牙在后面用力一頂,幫助他半個身子爬上了冰塊。他趴在冰面上,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嗆入的冰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嘴唇凍得發(fā)紫。
鐵牙也很快游到冰塊邊,用前爪扒住邊緣,龐大的身軀帶起大量水花。凌塵趕緊幫忙,合力將它也拉了上來。一人一獒癱在并不算大的冰塊上,劫后余生,相顧無言,只有沉重的喘息聲和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寒風(fēng)中格外清晰。
冰冷的濕衣緊貼皮膚,寒風(fēng)一吹,更是如同掉進冰窟。凌塵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讓身體回暖,低溫癥很快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他掙扎著坐起身,首先檢查鐵牙的情況。鐵牙的皮毛厚實,抗寒能力遠勝于他,但此刻也凍得瑟瑟發(fā)抖,不停地甩動身體,試圖甩掉水分。幸好沒有明顯外傷。
凌塵立刻從并未完全浸濕的行囊上層(密封性好),翻出那個小巧但功能強大的急救包,找出密封包裝的高熱量能量棒,自己胡亂塞了一根,又剝開幾根塞進鐵牙嘴里。接著,他拿出【強效止血粉】——這東西雖然主要作用是止血,但系統(tǒng)說明有輕微促進血液循環(huán)的效果,死馬當活馬醫(yī),他倒出一些,混合著少量未受污染的雪水,給自己和鐵牙搓揉凍得僵硬的四肢。
然后,他做了一件最關(guān)鍵、也最大膽的決定——脫下所有濕透的衣物!在零下十幾度的環(huán)境中,這無異于自殺行為!但他記得知識里提到,濕衣的導(dǎo)熱性是干衣的數(shù)十倍,必須盡快脫離!
他牙齒打顫,動作僵硬而迅速,將濕衣擰干水分,鋪在冰面上晾曬(雖然效果微乎其微)。然后,他立刻從行囊最底層拿出備用的干燥羽絨服和睡袋,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又用另一個睡袋盡可能裹住鐵牙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利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jīng)幾乎虛脫,意識開始有些模糊。鐵牙似乎感知到他的狀態(tài)不佳,用尚且溫?zé)岬纳囝^舔了舔他冰冷的臉頰,傳遞過來一股微弱但堅定的暖流和“堅持住”的意念。
就在這時,凌塵聽到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呻吟和撲水聲。他勉強抬起頭,循聲望去——是那個和他們一起落水的、“黑色烏鴉”的成員!那家伙運氣不好,掉在了離冰塊較遠的地方,正徒勞地在冰水里掙扎,眼看就要沉下去。
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