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高級學校的午后陽光斜斜切過勞倫斯家的雕花鐵柵欄,把優(yōu)菈?勞倫斯的藍發(fā)染成透亮的鈷藍色。她側(cè)身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回頭朝身后的人揚了揚下巴,發(fā)梢隨著動作輕輕掃過肩頭:“進來吧,我爸媽今天不在家,不用那么拘謹。”
空?潘德拉貢站在門廊下,金棕色的眼睫在陽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卻硬是穿出了幾分生人勿近的疏離感——這是提瓦特高中所有人都熟悉的“暴君氣場”。作為學生會會長,他以嚴苛和說一不二聞名,偏偏此刻耳根悄悄泛著淺紅,手不自覺地攥了攥書包帶:“誰、誰拘謹了?!?/p>
傲嬌的反駁讓優(yōu)菈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伸手想拉他,卻聽到身后傳來輕慢的腳步聲。
“優(yōu)菈小姐,這位是?”
說話的是管家海因茨的兒子伊萊亞斯?海因茨,比他們高一級,在學校里總帶著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他上下打量著空,目光在對方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袖口停頓了幾秒,語氣里的輕視幾乎沒加掩飾,“看起來面生得很,是你社團的朋友?”
優(yōu)菈皺眉:“伊萊亞斯,這是我男朋友,空?!?/p>
“男朋友?”伊萊亞斯挑了挑眉,夸張地笑了聲,視線像探照燈似的掃過空的金發(fā),“優(yōu)菈小姐眼光真特別。不過我們勞倫斯家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這位……同學,你哪個班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這話里的冒犯幾乎擺在明面上??盏拿碱^瞬間蹙起,周身的氣壓降了好幾度。他最討厭這種用家世衡量人的嘴臉,更何況對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廉價商品。
“學生會的?!笨盏穆曇衾淞讼聛恚痦锏臏囟韧嗜ゴ蟀?,“有問題?”
“學生會?”伊萊亞斯嗤笑一聲,顯然沒把這個身份放在眼里,“學生會成員多了去了。我勸你還是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勞倫斯家不是你這種……”他故意頓了頓,視線落在空的舊書包上,“想攀就能攀上的地方?!?/p>
優(yōu)菈臉色沉了下來:“伊萊亞斯!你說話注意點!”
“優(yōu)菈小姐,我只是擔心你被人騙了。”伊萊亞斯擺出一副“為你好”的模樣,轉(zhuǎn)向空時眼神更冷,“小子,識相點就自己走,別等我叫保安?!?/p>
空氣瞬間凝固??斩⒅寥R亞斯,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確實沒穿什么名牌,也沒刻意提起過家里的事——潘德拉貢這個姓氏在卡美洛區(qū)是無人不曉的符號,卡美洛集團總裁亞瑟?潘德拉貢的獨子,這個身份足夠讓整個提瓦特市的富家子弟都收斂三分。但他討厭用家世壓人,更不想讓優(yōu)菈覺得他是靠背景才站在這里。
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這種無禮。
“你算什么東西?”空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學生會會長獨有的壓迫感,“勞倫斯家的管家之子,什么時候有資格對主人的客人指手畫腳了?”
伊萊亞斯被噎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你敢這么跟我說話?知道我爸是誰嗎?信不信我讓你在提瓦特待不下去!”
“哦?”空挑眉,語氣里終于帶了點真實的嘲諷,“那你知不知道,卡美洛集團下個月要審核的合作名單里,有你父親心心念念想拿下的安保項目?”
伊萊亞斯愣了愣,似乎沒反應過來“卡美洛集團”這幾個字的分量,只當是空在吹牛:“少裝模作樣了!還卡美洛集團?你知道卡美洛的總裁是誰嗎?”
“亞瑟?潘德拉貢?!笨盏_口,金眸里的冷光讓伊萊亞斯莫名一寒,“正好,是我父親?!?/p>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水面,伊萊亞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當然知道亞瑟?潘德拉貢,那是連勞倫斯家都要客客氣氣對待的大人物。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只能眼睜睜看著空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張全家?!獊喩?潘德拉貢抱著一個襁褓里的嬰兒,旁邊站著個和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發(fā)女孩,空站在最左邊,臉上難得帶著點柔和的笑意。
“對了,”空收起手機,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淡,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照片里那個嬰兒是我剛出生的妹妹尤莉,另一個是我雙胞胎妹妹熒。下次想教訓別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對方的名字——空?潘德拉貢,記住了嗎?”
伊萊亞斯僵在原地,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連道歉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優(yōu)菈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又看了看身旁明明還在生氣、耳根卻紅得更厲害的空,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陽光穿過客廳的落地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談e扭地別過臉,卻悄悄伸手牽住了優(yōu)菈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勞倫斯家的午后風波,才剛剛開始。
客廳里的掛鐘剛敲過三下,沉穩(wěn)的腳步聲從旋轉(zhuǎn)樓梯傳來。杰特?勞倫斯穿著深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掃過僵在原地的伊萊亞斯,最后落在空身上時,原本嚴肅的神色柔和了幾分。
“空少爺,讓你受委屈了。”杰特微微頷首,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尊重。這聲“少爺”像重錘砸在伊萊亞斯心上,他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終于明白自己惹到了怎樣不能招惹的人物。
優(yōu)菈走上前挽住父親的胳膊:“爸,你回來得正好?!?/p>
杰特拍了拍女兒的手,視線轉(zhuǎn)向臉色慘白的伊萊亞斯,聲音瞬間冷了下來:“海因茨家的小子,誰給你的膽子對客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