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大殿內(nèi),幽綠的燭火搖曳,牛頭馬面徘徊大殿門前,身材高大的男子坐于高堂,沉重鎖鏈纏繞身體,氣勢威嚴(yán)壓迫。
“我不能去到人間,黑白無常的事就交給你了。”低沉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帝王之位上的男人睜開眼睛,語氣中帶了鮮少懇求。
“我不做沒利益的事,你知道我的?!蹦腥藢γ妫问謸文樧邳S金打造的椅子上,姿態(tài)慵懶。
“青銅紋面具,時(shí)運(yùn)神的遺物,可以穿越到過去,彌補(bǔ)遺憾。這份交換怎么樣?”
“成交?!甭曇衾涞?,女孩站起身,看向男人,輕拍衣角灰塵,轉(zhuǎn)身走出大殿,姿態(tài)瀟灑。
望著女孩消失在殿外的背影,男人心累的嘆了口氣,感嘆這年頭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艷陽高照,持家后院一片素白,哭聲犀利凄慘。
“姐姐!姐姐你怎么忍心就這么走了呢?我和爸媽,還有爺爺怎么辦?”
紅木棺材前,女孩身著素衣,哭得梨花帶雨。她眼眶通紅,纖細(xì)的手不斷摸著幾近流出來的眼淚。
回過頭,,女孩看著身后因喪女之痛快要昏厥的中年婦人,抽噎不止,緊緊扯住她的衣袖,“媽,你別難過……姐姐她,她也不想和妖鬼混的,她只是小時(shí)候走丟了沒人教導(dǎo),才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的……”
悶悶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浑p眸子睜開,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持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外面哭聲不時(shí)透過棺材傳入耳中,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手掌握緊,一股清流自丹田而上匯聚手掌,抬手猛擊棺材蓋,“砰”的一聲巨響,棺材蓋騰空躍起,直直砸在外面哭喪的女孩面前。
外面的人直勾勾看著棺材蓋飛起,目光不受控制移動(dòng)到棺材里坐起來的“尸體”上。
素凈的壽衣穿在纖瘦的人身上,一雙凝夜紫色的狐眸環(huán)視四周,凌厲冷淡的目光落在被飛起棺材蓋嚇傻的女孩身上,蒼白的唇勾起微妙的弧度。
“鬼??!”熙熙攘攘的賓客中,不知是誰大叫一聲,踉蹌幾步向外面逃去。
其余的賓客也跟著倒退兩步,雙腿嚇得發(fā)軟哆哆嗦嗦,有個(gè)離持家家主最近的賓客神使鬼差抬手拍了拍持家家主的肩膀,“你們家這姑娘,是詐尸了,還是根本就沒死透?”
持家家主橫眉怒目,余光瞥見自己的妻子踉蹌靠近棺材,抓著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緊緊護(hù)著。
“你這個(gè)妖女!又想耍什么花招?”持家家主冷聲呵斥棺材里意識(shí)不完全清醒的持夭,眼底是藏不住的憤怒。
“姐姐……你……你沒死啊……”女孩倒退兩步,聲音中帶著惋惜和不可思議。
見兩個(gè)見不得自己好的人震驚,惋惜,持夭嘆了口氣,翻身坐到棺材邊緣,兩條長腿搭著翹起二郎腿,薄唇輕抿,眼底平靜如一潭死水。
“抱歉啊,我沒死,我的好妹妹。”嗓音懶散沙啞,暗紫色的眸掃過靈堂里的眾人,最后不輕不重落到女孩身上。上了蔻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叩著棺材,懸在空中的腳微微晃動(dòng),腳腕上纏繞的鈴鐺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青絲垂落,持夭淡淡勾開壽衣扣子,抬手將壽衣?lián)P了出去,露出里面暗紅色的裙子。
“持落,下次記得好好探一探我的靈是不是在,再告訴爸媽我死沒死?!逼鹕斫?jīng)過呆愣的女孩身邊,持夭側(cè)頭貼近女孩耳畔,聲音帶著嘲諷不屑。
“夭夭!”婦人在持家家主懷里扭動(dòng),費(fèi)力掙脫束縛,上前一把揪住持夭衣角,哀求她不要走。
持夭回眸,神色冷淡看著婦人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兩指并攏抬手切下那片衣料,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