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哼出一聲輕嗤,柳瑩淡漠收回視線,末了還冷漠剜了持夭持夭一眼。
眉梢上挑,持夭狐眸冷下,周身氣壓瞬間壓低了幾個度,幾個坐在一起的人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柳瑩不甘回瞪過去,與持夭對視,整個人哆嗦一下,眼底劃過一抹恐懼。
持夭和范淑琴不說長得像,那雙狐眸簡直是一比復刻出來的,范淑琴的狐眸透著清澈魅惑溫和,持夭的眸子只有冷淡疏離,以及蔑視萬物的囂張與瘋狂。
一個歲數(shù)比自己小上十幾歲的姑娘,怎么可能會有這么老成狂妄的眼神。
盡管被威懾住,柳瑩梗了梗脖子,直起身體,“看什么?說你沒規(guī)矩沒教養(yǎng),山野里長大的孩子還敢瞪我?!?/p>
“我瞪的是人,您吠的是什么呢?”瞇著眼微微笑著,持夭轉身,腳步停在茶幾前面,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一盞茶杯,另一只手握住茶壺,添上一盞。
站到柳瑩面前,持夭微微抬腳橫掃將剛站起來的柳瑩絆倒在茶幾前面,胳膊碰到茶幾邊角,柳瑩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茶盞里的茶水澆在面前,淋濕衣褲,柳瑩瞪大眼睛,抬頭看著淡漠將茶盞放回去到的持夭,氣得肺都要炸開。
“媽,這種人你也慣著?”很自然吐出第一個字,持夭抿唇,偏頭看向端坐在身邊狐眸瞪得滾圓的范淑琴,語氣冷漠。
尷尬一笑,范淑琴站起身,回眸看了一眼狼狽捂著胳膊的柳瑩,抬手扶住持夭的腰,狐眸泛起瀲滟。
她的夭夭,護著她。
帶著持夭和嬴舟走上二樓,范淑琴兩只拿畫筆的手扶住二樓欄桿,看向站在門口守候的管家,向他微微頷首。
管家點頭,轉了個方向向柳瑩一行人走過去。
“白小姐,溫先生,你們先回房間吧。夫人說,白小姐有身孕,受不了累?!?/p>
管家笑著,謙和向白楚韻和溫津冕伸出手,示意兩個人離開。直起身體,管家冷下神色看向坐在沙發(fā)上高昂著頭顱,像兩只孔雀一樣的溫白兩家夫人,抿唇。
“兩位夫人請便吧?!?/p>
整個北城都知道,持家夫人是萬萬不可得罪的,持南天對范淑琴寵愛甚佳,結婚前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著,這會兒讓人欺負,持南天知道了絕對會采取一些極端手段。
收回警告的目光,管家在心里罵這兩家沒頭沒腦的夫人,求著人家辦事,還把人家得罪了。
房間門輕輕合上,范淑琴搭在持夭肩膀上的手不舍得地收回,放在腿間無力的垂著。
“夭夭……”抬眸看向應著光筆直站立的持夭,范淑琴深吸一口氣,偏眸望著與持夭并肩而立的嬴舟。
“那個,小伙子,謝謝你保護我們家夭夭。但是……”
后半句卡在嗓子里沒有說出來,范淑琴小心翼翼觀察持夭的動靜,生怕持夭不滿意她的話語。
“這是持家送給萬妖司的請柬,我作為萬妖司代表提前一天來到持家拜訪,叨擾了?!鞭D過身,持夭伸出手拉住嬴舟翹起的上衫下擺,拽著他走向門邊。
狐眸側過去看向那一張像極了自己心心念念母親的臉,持夭垂眸空著的手按住門把手,推著門抬步走了出去。
門扣上鎖的聲音在范淑琴耳邊炸響,她身形晃了晃,向后張過去。
“持夭……”猶豫開口,嬴舟抿唇,低低念了一聲持夭的名字。
“你要是覺得喊我名字別扭,叫我曈曈就好,你在母胎里應該聽過你母親喊我的乳名?!甭牭贸鲑鄣膭e扭猶豫,持夭直截了當。
低低咳嗽一聲清嗓子,嬴舟深吸一口氣,“曈曈,你和阿姨……”
停下腳步,持夭定住身體,身形微偏朝向嬴舟一側,“你想問為什么幫她又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