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cè)落下一道清涼的身影,眸光一頓,放到天空的視線收回,嬴舟轉(zhuǎn)過身,紅白相間的顏色跌跌撞撞闖進(jìn)狹長的鳳眸。
“怎么傷這么重?”兩步上前扶住身形微晃的身影,乖巧纏在手上的鈴鐺晃動,俏皮沿著嬴舟骨節(jié)分明的手攀到那一抹慘白。
“沒事……皮肉傷?!奔?xì)眉輕輕皺起,持夭握了握手,烈火灼燒的痛感逐漸消失,心口傷痕愈合帶來的刺激也逐漸消磨下去。
對上嬴舟困惑的目光,持夭緩緩搖頭,完好的手指按住嬴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真的沒事。你的明焰,好像有別的功能?!?/p>
轉(zhuǎn)身看向深井中冒出的盈盈金色光芒,持夭薄唇抿起,在嬴舟放下手的剎那拉住他的手往深井旁邊走去。
“百面!有沒有傷員?”粗略掃了幾眼,持夭握住嬴舟溫?zé)岬氖滞?,把嬴舟的手摁到金色絲線當(dāng)中。
“有四五個受傷的,不重?!濒嫒宦湎?,百面抬手將衣衫整理,側(cè)眸睨著粗大樹木旁邊的兩個人,哼笑出聲。
微微頷首,持夭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凝夜紫色的眸頓住,順著穿透身體的金色目光落到嬴舟身上。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和嬴舟會有因緣線,從嬴舟父母那一輩開始,持夭就和嬴舟有了因果上的聯(lián)系,但……她沒想到會有這么多。
兩個人面對面局促站著,持夭望著每一根穿過身體連接嬴舟的絲線,眸光莫名停留在中間顏色略微暗淡的絲線,沒有再說話。
轉(zhuǎn)過身去,持夭深吸一口起,抬手帶動沾染上血跡的衣袖,從深井中冒出的金色絲線在從驚慌中鎮(zhèn)定下來的人群之中被持夭揮灑,隨著再次飛回來的群鳥,漸漸四散開來。
群鳥銜住向自己飄過來的金絲,每一只鳥都含住兩三根絲線,快速拍動翅膀四處飛過去。
“你!”看得見翩翩金光的幾百年的妖轉(zhuǎn)過身望向早已丟掉面紗的持夭,,眸光亮得能照亮黑夜,和大電燈泡一樣。
早就覺得眼前姑娘這個身段熟悉,如今撥開面紗見得真容,愣在原地的妖倒吸冷氣,不可思議看向站在深井周圍的女子,張開嘴巴啞口無言。
“你……”
“天象扭轉(zhuǎn),繁華已去。晨光漸消,前路未知?!贝驍圊怎咱勠勆锨暗难龑⒁f的話,持夭等待深井中的金線全數(shù)散去回歸到自己的歸宿,薄唇一張一合吐出顯現(xiàn)出深井倒映出的景象。
狐眸緩慢閉上,持夭薄唇合上,微風(fēng)拂過面頰帶走眼尾最后一絲溫?zé)?,先前幾天閆南淵給自己傳過來的畫面走馬燈閃過腦海,統(tǒng)統(tǒng)歸于寂靜。
兩句話,十六個字,每一個字惡魔獰笑一笑敲打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中。
“為什么?盛世繁華,怎么會說衰落就衰落?”在往年依賴占星典上的釋讀,如今聽到持夭吐出這十六個字,站出人群的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過不去。
“盛世繁華?早在一百年前就衰落了,你們不知道?”透過最表層的井水冷眸望向?qū)訉盈B疊暗淡下去的星光,持夭狐疑轉(zhuǎn)過身望向急急燥燥的妖,狐眸中的寒涼沒有一刻是解開封凍的。
瞧見圍在深井周圍眾人的反應(yīng),持夭淡漠挪眸望向站在腳邊的持落,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占星典……占卜天下大事,為日后九州天下發(fā)展做好鋪墊,而不是為了大局穩(wěn)定一次又一次的欺瞞。占星典結(jié)束后的兩天,才是給前來真心祈求的人祈福占卜未來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