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持夭拿過手邊滾熱的面,低頭吃了兩口將碗中熱氣騰騰的面吃完,單手支著臉頰狐眸望著坐在面前大口將面吃完的嬴舟。
有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持夭太陽穴砰砰跳動,眉梢上挑望向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半個小時期間,白楚韻已經將客人點的面煮完端到桌子上了。
看見持夭這一桌吃完飯,白楚韻款步上前,湊近持夭好看的眉眼的彎著,擠在一起的五官艱難露出一個笑容。
“二位吃完了?”
“嗯?!?/p>
揚了揚下巴,持夭側眸不動聲色看向彎著腰收拾筷子碗的白楚韻,薄唇抿起來,狐眸移向另一側望著低垂著頭摩挲手腕的嬴舟。
“持夭小姐,我們找到了?!陛p飄飄落下,黑白無常揮動手中拂塵翩然落地,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流下來,胸口微微起伏。
“我們走錯路了,應該是在另一邊,結果跑到這里來了。”黑無常頭疼地瞪向最開始信誓旦旦引路的白無常,惡狠狠又瞪了一眼白無常,黑無常強壓住想要踹白無常的沖動。
嘆了一口氣,持夭站起身,回眸看向安靜彎下腰收拾的白楚韻,抬步跟在黑無常身后,等他帶路。
一路上跟著黑白無常兩個人飛檐走壁左彎右繞,跨越了大半個地府外界,總算是找到了那個讓黑白無常頭都大了的地方。
站在房頂上看著早早落下去的黑白無常,持夭狐眸微瞇望著擺放著各種鮮花草藥的院子,眉頭輕輕擰起來。
牛頭馬面拖著鎖鏈站在房門前,兩個中間鐵鏈捆綁頭顱被鏈子壓著重重底下,看不清楚面容。
“嘖……”輕嘖一聲沒有再多說話,持夭腳掌發(fā)力蹬過青色瓦片,平穩(wěn)落地,兩條大長腿邁開,修長的指尖推開圍欄木門,走到黑無常身側。
“持夭小姐,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余光瞥見持夭站到自己身側,黑無常抬手拐了拐站在身側的白無常,自己向一邊退了一步,給持夭讓出視野,確保持夭能夠看清楚。
“你是……”望向跪在牛頭馬面中的男人,持夭眉頭皺起來臉上是絲毫掩飾的嫌棄。
“為九州戰(zhàn)死沙場?你打著這個名號和我的旗號在地府混吃混喝很瀟灑啊?!币恢睕]有血色的唇第一次翻涌上了氣血,薄唇張合長發(fā)垂落遮住狐眸,持夭眼眸瞇起來,勾出危險的笑容。
“怎么?為九州戰(zhàn)死沙場是撒謊嗎?”
“那你引敵入城,親眼看著盛意樂被那群狗都不如的東西侵犯,你戰(zhàn)死沙場?”持夭撩起遮住視線的長發(fā)露出神色寡淡的臉,凝夜紫色的狐眸微縮緊緊盯住面前狼狽跪地的男人,火氣蹭的一下沖到天靈蓋。
上輩子,是她為數(shù)不多有印象的,過的開心的一輩子。
而盛意樂,是她除了親生母親最喜歡的女人,哪怕她是戲子出身,哪怕她嫁入軍閥也依舊不卑不亢,憑借自己的實力在那個充滿算計的后院壓制所有姨太太,靠自己的影響去號召人民站起來,號召人妖團結共同御敵的女人。
“我那是緩兵之計……”被持夭戳破自己引以為傲多年的身份,男人青紫的臉抬起來,眉骨腫著,眼睛也是充血難堪到睜不開。
涼風陰惻惻鉆入脖頸,對上持夭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男人不可察覺的顫抖。
“和大帝說,按照地府律法處理就好。從一開始,有關‘滅木’這件事,我就只要一個結果。”直起身體,持夭凝夜紫的狐眸微動,轉身走到黑白無常身側。
“看什么面子啊,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總不能因為大帝看我的面子,把地府的規(guī)矩破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