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運神”三個字在耳邊炸開,原本呆呆坐著的持玉立刻站起身乖巧向負手而來的飄然男子行了大禮,狐眸抬起偷偷瞟了一眼男子。
仙姿卓約,步步堅挺,溫和不乏殺氣,劍眉輕皺似是有什么煩心事,蔥白長指別著青銅面具,快步從兩個人中間走過。
“及笄禮準備的如何了?今日巳時是個好時候,不要耽誤時辰?!鼻謇噬ひ魪睦镂輦鞯酵饷?,兩個人踮起腳尖抻直了脖子張望,小禮官表情還算好,持玉張大嘴巴,活活能塞下一個雞蛋。
“時運神……問阿姐及笄禮?”不可思議僵硬轉(zhuǎn)動脖子,持玉與小禮官對視,肉眼可見的震驚。
“你不知道?時運神親口說,要送持小姐一份大禮,當她的坐下神呢?!睂m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按道理,持家族人不應該不知道這個消息。
又被震驚到,持玉轉(zhuǎn)身跳下臺階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喃喃念叨自己的好日子要過完了,直奔持夭在宮中住處。
難得不用安神香睡得這么舒服,持夭躺到辰時才起來。
禮部早早將及笄穿的官服送過來,被神徠晴的侍女扶到梳妝鏡前,持夭偏眸望著那一套紫紅色的官服,輕飄飄嘆了口氣,任由自己被侍女裝扮。
“阿姐!不好了!你知道嗎?時運要當你的座下神!”還沒等跑進屋子就在院子里面高聲叫喊,持玉喘著粗氣看向里屋,尷尬與院子里喝茶的神徠煦與神徠晴相視。
“你說什么?”剛張嘴打算教育這個在皇宮中都能瘋跑的兒子,神徠煦被持玉一句話炸的連茶杯都端不穩(wěn),直接拍桌子站起身。
“嗯,然后呢?”接住神徠煦話頭,持夭撩起衣擺邁出門檻,凝夜紫色狐眸平靜掃視院子中的每一個人,最終緩緩落在距離自己最近的持玉身上。
“我……你……阿姐你,不害怕嗎?”好奇偏頭打量持夭神色,那張素裝的臉依舊蒼白虛弱,沒什么表情。
“何須怕?聽天命安排便是?!北鶝隽滔乱痪湓挘重厕D(zhuǎn)身又邁回房間去,眸光沉著看向官服。
巳時正點,皇宮議政殿前鑼鼓喧天,兩邊石柱懸掛大紅錦緞遮住毒辣的日頭。博南王朝圣上與圣后正身坐在議政殿前面,眉目含笑,仿佛瞧著他們的孩子長大一般。
三加彌尊,一件一件衣服披上又換,衣著下那件紫紅色官服持夭始終沒有脫下過。長發(fā)全都簪上去,眉目上的妝容也越發(fā)莊重成熟。
沾唇灑酒,食飯拜謝,一整套繁瑣流程走下來,持夭眉梢上挑,不動聲色望向臺下眾人,轉(zhuǎn)身向座上的圣上與圣后再拜一拜。
鬢間流蘇晃動,持夭躬身行禮后被侍女扶著回到議政殿偏殿處歇息。
站了兩個時辰,終于能得空歇息,持夭坐在貴妃榻邊對上銅鏡中倒映出的面容,向侍女索要了水盆和帕子。
她不適合畫這么濃重的妝容,尤其是換一套衣服脂粉就往臉上涂一遍,難受得要緊。
外面參加這次及笄禮的賓客在持夭回到偏殿休息的時候跟隨圣上和圣母移步到宴庭,酒席擺開,仙音悅耳,三兩成行舉著酒盞。
“阿姐!累了吧。娘說,一會兒也讓你去宴庭?!蹦笾鹫圩訉舯K點亮,持玉瞥了一眼守在持夭身邊的侍女,眼神示意她出去。
向持玉頷首,錦緞搭在持夭肩上替持夭將衣衫整理好,侍女向持夭俯首行禮,小步跑出偏殿。
“嗯。你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的?”喝完一杯茶,持夭嘆息坐直身體,勉強抬起頭望向吹滅火折子的持玉。
“對啊,忙活了這么久,阿姐的身體也能撐得住。得虧我事先在小廚房給阿姐下了一碗面?!毙τ瘻惖匠重裁媲?,十三歲生辰還沒有過的持玉大大咧咧坐到持夭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