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的圣拳如狂風暴雨,每一擊都裹挾著崩山斷岳的偉力,金光熾盛,將祭壇堅固的地面都砸出無數(shù)蛛網(wǎng)般的裂痕。雪清瑤的玄冰禁域則如同無形的泥沼,極寒之力無孔不入,不斷侵蝕、遲滯著凌隕周身仙臺法則的運轉(zhuǎn),讓他每每欲要爆發(fā),都如同深陷冰河,力不從心。
雙圣體聯(lián)手之威,竟真將一位仙臺境中的佼佼者逼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凌隕那原本智珠在握的臉上,此刻已是鐵青一片,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鮮血,那是力量反噬和硬撼圣拳留下的內(nèi)傷。他手中那面維系著接引通道的古老羅盤,光芒已黯淡到極致,表面的星圖都出現(xiàn)了扭曲,顯然快要到達極限。
“清瑤,堅持??!這老匹夫快撐不住了!”姜野怒吼,拳勢更猛,一拳轟出,金色氣血化作龍形,咆哮著沖向凌隕面門。
雪清瑤沒有回應,只是緊抿著已無血色的唇,冰藍色的眸子死死鎖定凌隕,雙手結印的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發(fā)白。維持玄冰禁域?qū)λ摀鷺O大,燃燒本源帶來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但她知道,此刻絕不能松懈。
另一邊,戰(zhàn)宏率領的黑甲戰(zhàn)士已與祭壇核心區(qū)域的守衛(wèi)殺得難分難解,斧芒與道術碰撞,鮮血與斷肢齊飛,慘烈無比。而那位被夜辰重創(chuàng)的幽冥道副教主,此刻正蜷縮在祭壇一角,僅剩的左臂不斷打出道道法訣,試圖收攏逸散的死亡氣息,修復自身那被“葬送”掉的可怕傷勢,短時間內(nèi)已無力再戰(zhàn)。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有利于夜辰一方的方向發(fā)展。
然而,那連通天地的血色光柱,雖然因陣眼受損而劇烈搖曳、明滅不定,卻并未徹底崩潰。光柱之中,那無盡的怨魂哀嚎似乎減弱了些許,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寂靜。仿佛在那光柱的盡頭,星輝彼岸的存在,正因儀式的受阻而積蓄著某種難以想象的怒火。
夜辰強忍著神魂與肉身雙重的虛弱感,艱難地運轉(zhuǎn)《葬天神訣》吸收著周圍稀薄的天地靈氣,試圖盡快恢復一絲力量。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搖曳的血色光柱,灰黑色的瞳孔中非但沒有輕松,反而凝聚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葬天碑的威力,也更清楚能夠引動葬天碑本能排斥的,絕非尋常之物。這接引儀式背后牽扯的存在,其層次,恐怕遠超在場所有人的想象。
“不對勁……”他沙啞開口,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警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
“嗡——?。?!”
一聲并非來自現(xiàn)世,而是源于法則、源于靈魂層面的巨大嗡鳴,猛地從那血色光柱的盡頭,從那片被強行撕開的星空彼岸傳來!
整個隕星山,不,是整個被陣法籠罩的這片天地,都在這聲嗡鳴中劇烈地顫抖起來!山石滾落,虛空扭曲,那原本就搖曳欲滅的血色光柱,在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蠻橫無比的力量,猛地穩(wěn)定了下來,并且光芒再次熾盛,甚至比之前最鼎盛時還要耀眼、還要……猙獰!
光柱的顏色,從暗紅向著一種更加深邃、更加威嚴的……暗金色轉(zhuǎn)變!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宇宙初開時的第一道浪潮,順著那穩(wěn)定下來的光柱,轟然降臨!
“噗通!”“噗通!”
首當其沖的,是那些修為稍弱的凌家修士和幽冥道徒。他們連慘叫都未能發(fā)出,便在這股威壓降臨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山砸中,整個人猛地趴伏在地,七竅流血,筋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修為稍低者更是直接爆體而亡,化作一團團血霧!
緊接著,戰(zhàn)宏麾下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黑甲戰(zhàn)士,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身形踉蹌,手中的兵器幾乎握持不住,個個臉色煞白,眼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他們堅韌的意志在這股威壓下,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戰(zhàn)宏本人亦是悶哼一聲,高大雄壯的身軀猛地一沉,雙腳深深陷入祭壇地面直至腳踝!他額頭青筋暴起,渾身肌肉緊繃,對抗著那無處不在的恐怖壓力,想要抬起巨斧,卻感覺手臂重若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