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的長嘯在混沌氣泡內(nèi)回蕩,充滿了對所謂“天威”的蔑視。仿佛被這螻蟻的挑釁徹底激怒,氣泡外的混沌虛空徹底沸騰了!
不再是簡單的雷霆。
第二波降臨的,是火!
并非凡火,亦非仙火,而是猩紅如血、粘稠如漿的“業(yè)火”!此火不焚肉身,不灼神魂,專燒因果罪業(yè)!無數(shù)扭曲、痛苦、怨毒的面孔在火焰中沉浮、哀嚎,那是夜辰過往殺戮、征戰(zhàn)所沾染的因果線,此刻被天劫引動、顯化,化作最惡毒的燃料,要將他從因果層面徹底焚盡!
“業(yè)火焚身?”夜辰眸光冷冽,他道心堅定,自問行事但求無愧,然而修行路上,尤其是葬天之路,注定尸山血海,因果糾纏豈能避免?這業(yè)火,正是要引動他內(nèi)心深處的絲毫愧疚與動搖,從而自內(nèi)而外將其瓦解。
“我之道,乃葬天!所行之事,皆為打破牢籠!此等因果,此等罪業(yè),若天要算,那便一并葬之!”
他非但沒有抗拒,反而主動運轉(zhuǎn)《葬天神訣》終極篇章中關(guān)于“因果”的奧義,身后完整的葬天碑虛影微微一震,那暗金色的、執(zhí)掌因果命運的碑體部分光芒大放。他張口一吸,竟將那漫天席卷而來的猩紅業(yè)火,如同長鯨吸水般,盡數(shù)吞入腹中!
“轟!”
體內(nèi)仿佛有億萬冤魂在同時尖嘯,無盡的怨念與業(yè)力瘋狂沖擊著他的道心與神魂。但他的意志如同亙古神山,葬天碑在識海中定住乾坤,那暗金色的因果之力強行扭轉(zhuǎn)、剝離著業(yè)火中的負面情緒,將其最本源的“因果燃燒”之力,反而化作淬煉自身因果線的資糧!他的氣息在業(yè)火灼燒下,非但沒有衰弱,那屬于真仙的不朽道韻,反而更加純粹、凝練!
第三波劫難,接踵而至!
虛空之中,無數(shù)條粗大如山嶺、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因果鎖鏈”憑空浮現(xiàn)!這些鎖鏈并非實體,而是由最本源的因果法則凝聚而成,一端連接著冥冥中無盡的因果海洋,另一端則如同毒蛇般,纏繞向夜辰的四肢、頭顱、乃至他的大道根基!
這些鎖鏈,要將他與這方宇宙的一切因果徹底捆綁、固化,讓他永世沉淪于此界規(guī)則之下,成為“天”之奴仆,永生永世不得超脫!一旦被其鎖死,他的葬天大道將徹底失去“逆”與“葬”的精髓,淪為笑話。
“束縛我之因果?妄想!”
夜辰怒吼,并指如刀,指尖纏繞著灰黑色的葬滅之力與暗金色的因果道韻,對著那纏繞而來的無數(shù)鎖鏈,猛地斬落!
“葬天——斷因果!”
嗤嗤嗤——!
指尖過處,那足以鎖死尋常仙帝的因果鎖鏈,如同遇到克星的冰雪,紛紛崩斷、消融!葬天之力,本就蘊含著終結(jié)一切、包括終結(jié)既定因果的霸道意志!配合第八碎片帶來的因果奧義,更是如虎添翼!
然而,鎖鏈無窮無盡,崩斷一批,立刻有更多、更粗壯的從虛無中探出,前赴后繼地纏繞上來。更有甚者,直接穿透虛空,無視防御,纏繞向了他識海中的葬天碑,纏繞向了他血脈深處那屬于“逆”的古老印記!
這是大道層面的角力,是夜辰的“葬天”之道,與這方宇宙現(xiàn)存“天道”規(guī)則的正面碰撞!
景象浩大到難以想象。
以夜辰所在的混沌氣泡為中心,無盡的混沌海都被攪動了。萬道法則受到牽引,顯化出各種異象,有神圣的仙宮樓閣投影,有猙獰的魔神虛影咆哮,有古老的祭祀音跨越時空傳來……它們并非來朝拜,而是被這逆天而行的帝尊之劫所引動,萬道來朝,實則萬道皆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