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zé)o聲。
地下空間比想象的要大得多,一股混雜著血腥、硫磺和塵土的惡心氣味撲面而來。
一個巨大的、刻滿了無數(shù)詭異符文的祭壇占據(jù)了空間的中心位置。
但此刻,祭壇已經(jīng)從中間被一道平滑的劍痕徹底劈開,所有的靈性與能量都被斬斷,徹底報廢。
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正盤坐在祭壇的殘骸旁。
他渾身浴血,氣息萎靡到了極點,正是古神教會的第三席。
他聽到了腳步聲,艱難地抬起頭。
當他看到走進來的,是那個之前一直跟在第十二席身后的新人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隨即,那份意外就轉(zhuǎn)為了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
“新人?是你……咳咳……”他急促地咳嗽起來,每一下都牽動著體內(nèi)的重傷,吐出的空氣里都帶著血沫子。
“外面情況怎么樣了?第一席大人呢?【囈語】呢?他們把入侵者解決了嗎?”
第三席急切地連聲問道,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
沈青竹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
他沒有回答,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不久前還高高在上,此刻卻狼狽如狗的“席位”。
那雙燃燒著幽藍鬼火的眸子里,沒有憐憫,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外面?”
沈青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帶絲毫溫度的弧度。
那笑意,像極了唐軒那本《魔臨》小說里,那個心狠手辣的反派主角,在動手前對獵物露出的、宣告死亡的微笑。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p>
高空之上,那股幾乎要將靈魂都凍結(jié)、撕裂的恐怖劍意終于緩緩消散。
盤坐在祭壇廢墟上的第三席,那張始終緊繃的臉龐,終于有了一絲松弛。他長長地、幾乎是虛脫般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息在陰冷的地下空間里凝成了一道白霧。
走了。
那個怪物,那個僅僅憑借劍氣余波就將他重創(chuàng)到瀕死狀態(tài)的【天劍】,終于被第一席大人和【囈語】引走了。
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如同暖流,短暫地沖刷著他冰冷的四肢百骸。他低頭,看著身下那道平滑如鏡的巨大裂痕,眼神里又充滿了肉痛與怨毒。這【神降祭壇】耗費了教會多少心血與資源,就這么被一劍給毀了。
“就這么被毀了?真是難看?!?/p>
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沈青竹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正低頭審視著那道劍痕,幽藍的鬼火在他眼眶中跳動,語氣里聽不出是惋惜還是嘲諷。
第三席抬起渾濁的眼,看著這個代號第九席的新人。他沒心思去計較對方的無禮,只是嘶啞著聲音解釋道:“毀掉的……只是外殼。這祭壇真正的核心,是埋在地下三十米深處的‘源導(dǎo)體’。那道劍氣雖然霸道,但力量終究被地層削弱了,沒能徹底摧毀它。”
他喘了口氣,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