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看著懷里的人兒從張牙舞爪的小狐貍瞬間變成煮熟的蝦子,羞得幾乎要冒煙,那慌亂躲閃的眼神和紅透的耳根取悅了他。極少情緒外露的他,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那笑聲清越,帶著胸腔細(xì)微的震動,如同冰雪初融時潺潺的溪流,敲擊在蘇嫵的心尖上。
蘇嫵正羞窘得無以復(fù)加,猛地聽到他這難得的、清晰的笑聲,頓時忘了害羞,倏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大師!”她驚呼,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衣襟,“你、你笑了?!你居然笑出聲了!”
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她見過他彎唇角,見過他眼底有微光,但如此清晰愉悅的笑聲,確是破天荒頭一遭!
顧衡被她這驚奇的模樣逗得眼底笑意更深,雖未再笑出聲,但眉宇間舒展的柔和線條足以說明一切。他抬手,用指節(jié)輕輕蹭了蹭她光滑的臉頰,并未否認(rèn)。
蘇嫵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興奮又好奇地湊近他,仔細(xì)端詳著他的臉,仿佛想找出第二張嘴巴似的:“再笑一個嘛,大師,你笑起來真好聽!像……像雪山上的鈴鐺聲!”
這是什么比喻?顧衡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亮晶晶的、滿是期待的眼睛。
然而,蘇嫵的興奮勁頭忽然打了個岔。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臉上的好奇和嬉笑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緊張、鄭重、和無限期許的神情。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改為捧住他的臉,強(qiáng)迫他與自己對視,目光無比認(rèn)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大師,既然詛咒解除了,皇帝也沒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雙修了?”
“……”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佛殿里只剩下窗外細(xì)微的風(fēng)聲和陽光流淌的聲音。
顧衡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如此跳躍地提出這個問題。即便是他,也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問弄得怔在了原地,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琉璃眸中,清晰地掠過一絲愕然。
蘇嫵問出口后,臉頰更是燒得厲害,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勇敢又執(zhí)著地看著他,等待一個答案。她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響:她都犧牲這么大(臉皮)問出來了,他總該給個回應(yīng)吧?不是說好了隱患已除,來日方長嗎?
顧衡看著她明明羞得要命卻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一副“我準(zhǔn)備好了你快答應(yīng)”的模樣,那抹愕然漸漸化為一種難以形容的深邃眸光。他并沒有立刻回答可以或不可以,而是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
就在蘇嫵快要被這沉默逼得心臟爆炸時,他終于有了動作。
他緩緩低下頭,溫?zé)岬念~頭輕輕抵住了她的額頭,鼻尖幾乎相碰,呼吸交融。這個動作親密得讓蘇嫵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耳語,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鄭重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嫵兒,”他喚她,每個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你可知,‘雙修’二字,意味著什么?”
他的目光鎖著她,仿佛要直直看入她的靈魂深處。
“意味著一旦開始,便再無反悔之機(jī)。意味著你與我,神魂交融,因果徹底相連,再無分離之可能?!?/p>
“你……真的想清楚了?”
蘇嫵被他低沉的話語和驟然逼近的氣息包裹,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躍出胸腔。他額頭的溫度,他呼吸的熱度,他話語里那份前所未有的鄭重甚至……一絲隱晦的占有欲,都讓她渾身發(fā)軟,卻又莫名地興奮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