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以及車外模糊傳來的城市噪音。
顧衡那句石破天驚的“我喜歡你”,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蘇嫵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翻滾著的濃烈情感,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顧衡,剝?nèi)チ怂欣潇o自持的偽裝,只剩下最原始、最直接的占有和渴望。
震驚、慌亂、無措……種種情緒如潮水般退去后,一種極致的、難以言喻的甜意和狡黠悄然從心底最深處鉆了出來。
她臉上的驚慌和怒氣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笑非笑的、帶著極致媚意的神情。她非但沒有后退,反而微微向前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本就不足一拳的距離。
她的目光描摹著他緊抿的薄唇,繃緊的下頜線,最后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卻因她的靠近而瞳孔微縮的眼睛。
手腕還被他緊緊攥著,溫熱的觸感和微微的力度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蘇嫵忽然輕輕笑了起來,笑聲又軟又媚,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顧老師……”她開口,聲音帶著一點點剛剛受過驚嚇后的微啞,更多的卻是撩人的甜糯,“您剛才……是在跟我告白嗎?”
她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閃爍著狡黠又純?nèi)坏墓獠剩敝钡赝M他眼底,不容他回避。
顧衡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他顯然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他預想了她的憤怒、她的拒絕、她的不知所措,卻獨獨沒預想到這帶著鉤子般的、嬌媚的反問。
他喉結(jié)滾動,眼神更深,攥著她手腕的力道無意識地又收緊了幾分,像是怕她跑掉,又像是難以抑制內(nèi)心的洶涌。他抿了抿唇,沒有否認,只是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嗯。”
承認了。
蘇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波流轉(zhuǎn)間,媚意橫生。她微微掙扎了一下被他握住的手腕,不是真的要掙脫,更像是一種撒嬌般的示意。
顧衡遲疑了一下,還是稍稍松開了力道,卻沒有完全放開,依舊握著她的手腕,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帶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蘇嫵任由他握著,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將另一只自由的手輕輕抬起,指尖若有似無地、極其緩慢地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她的指尖微涼,觸感卻如同帶著電流。
顧衡猛地吸了一口氣,渾身肌肉瞬間繃緊,眼神驟然變得危險起來,像是被觸及逆鱗的猛獸,卻又死死壓抑著,只是盯著她,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
“顧老師……”蘇嫵仿佛毫無所覺,指尖停在他的下頜處,聲音壓得更低,更軟,帶著氣音,像情人間的呢喃,“您知道嗎?”
她微微歪著頭,眼神純真又魅惑,吐氣如蘭:“您剛才說‘我喜歡你’的樣子……”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喉結(jié)劇烈滾動,眼底風暴凝聚。
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將剩下的話說完:
“比您拿著手術(shù)刀訓人的時候……”
“性感到讓我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