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十七分,楚氏大廈b2層通風管道。
金屬通道狹窄逼仄,冷風從縫隙中滲入,像刀子刮過脊背。林默蜷縮在鐵壁之間,呼吸壓得極低,掌心緊貼冰涼的金屬,第九次簽到的提示在他腦海中炸開——
【簽到成功!
解鎖能力:念力操控·共振延伸——可通過導體傳導念力至十米內(nèi)同質(zhì)金屬?!?/p>
他閉了閉眼,喉結(jié)滾動。這能力來得正是時候。末眼悄然開啟,視野中,整棟建筑的金屬結(jié)構(gòu)泛起微弱藍光,如同脈絡般交錯延伸。通風管道、鋼筋骨架、電纜支架……一切金屬都成了他感知的延伸。
他緩緩伸出食指,輕輕觸碰前方鐵網(wǎng),指尖微顫,一股無形波動順著金屬結(jié)構(gòu)蔓延而出,如蛛網(wǎng)鋪展,十米外,審計室的鋼筆尖突然一震。
——老秦伏案顫抖,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那支鋼筆,竟自己動了。在虛假財報的頁腳,它緩緩劃出一道紅線,精準地圈住“t-8項目”四個字,又沿著資金流向一路勾畫,直至停在一個境外空殼公司的賬戶編號上。
實則老秦并非“被動受驚”——他早在三天前就收到蘇硯卿的密信,信中明確告知“會有能用念力操控金屬的人接應,信號是鋼筆圈畫t-8”。此刻他的“顫抖”是演給桌下隱藏的監(jiān)聽設備看的,冷汗也是提前抹的薄荷精油模擬的;鋼筆停在“境外賬戶”,是老秦故意引導的結(jié)果,那賬戶背后關聯(lián)著楚懷瑾與國外器官販賣組織的交易,他早就想揭露,卻苦于沒有機會。老秦猛地抬頭,瞳孔驟縮,幾乎要驚叫出聲??删驮谶@時,他眼角余光瞥見通風口陰影里,一道模糊人影一閃而過。緊接著,一道眼神穿透黑暗,沉靜如淵,直擊他的心臟。林默。他沒動,只是微微搖頭。
老秦喉頭一哽,硬生生將驚呼咽了回去。他死死盯著那支仍在微微震顫的鋼筆,忽然意識到——這不是鬼,不是幻覺。這是信號。是有人在替他完成他不敢做的事。
上午九點零三分,總裁辦公區(qū)走廊。
陽光被玻璃折射成冷白的光帶,灑在如鏡子般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林默推著清潔車緩步前行,拖把擰干,水痕未留。他低著頭,袖口磨得發(fā)白,卻一塵不染。突然,前方電梯“叮”一聲打開。楚懷瑾站在門口,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裝,袖口露出半截金表鏈,笑容溫潤如春風。“小林,你擦的玻璃,比鏡子還亮?!?/p>
實則楚懷瑾的“夸獎”是試探——他早已通過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林默在通風管道的蹤跡,故意用“玻璃亮”暗示“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他袖口的金表鏈不是裝飾,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微型攝像頭,正對著林默的清潔車,試圖拍下他藏在桶里的證據(jù);楚懷瑾的皮鞋底看似“無塵無痕”,實則沾了極淡的熒光追蹤粉(只有紫外線燈能看見),是他故意蹭上的,想通過粉跡追蹤林默的行動路線。聲音不高,卻像釘子,一顆顆釘進林默的神經(jīng)。他低頭應道:“謝謝楚總?!敝讣鈪s已悄然收緊,指甲掐進掌心。這是警告。楚懷瑾的眼神太穩(wěn),穩(wěn)得不像偶然。他像是早已知道什么,又像是在等他反應。那雙眼睛,像蛇信,輕輕舔過他的后頸。
林默垂眸,不動聲色地啟動“痕跡追蹤”。視線掃過楚懷瑾锃亮的皮鞋底部——無塵無痕,連一絲劃傷都沒有。完美得不真實。但當他經(jīng)過林薇工位時,她頭也不抬,指尖輕輕一推,一張便簽滑入他拖把桶的夾層。動作自然得像整理文件。
實則林薇是“雙面間諜”——表面是楚懷瑾的秘書,實則是蘇硯卿安插的眼線。她遞便簽的動作看似“自然”,實則用指尖在便簽邊緣劃了三道細痕,暗示“便簽內(nèi)容有假,需反著看”;便簽上“b3車庫,19:00,秦會來”的“秦”字少了一點,是在提醒林默“老秦已被監(jiān)控,交接有詐”;林薇頭不抬,是為了避免被楚懷瑾的攝像頭捕捉到她的眼神,同時用鍵盤敲擊節(jié)奏傳遞摩爾斯電碼:“帶假u盤,真證據(jù)在老秦袖口”。林默腳步未停,心卻猛地一沉。
回到清潔間,他抽出便簽,字跡清秀卻急促:b3車庫,19:00,秦會來。計劃變了。原定凌晨交接,現(xiàn)在提前到傍晚。而且地點從b2改為b3——那是楚氏地下最深的區(qū)域,連消防通道都裝有動態(tài)人臉識別。說明什么?說明老秦已經(jīng)被盯上了。楚懷瑾的“慈善”帝國,從來不只是慈善。他的眼線遍布每一寸空氣,連通風管道的震動都能被捕捉。而林默昨晚的行動,哪怕再隱蔽,也可能在某個監(jiān)控盲區(qū)留下了痕跡。
他握緊便簽,指節(jié)發(fā)白。老秦的女兒……也在吃那藥。他母親死于楚氏子公司生產(chǎn)的劣質(zhì)降壓藥,成分篡改,臨床數(shù)據(jù)造假。而現(xiàn)在,又一個八歲女孩,正走在同一條死亡路上。他閉了閉眼,末眼再度閃現(xiàn)——未來十秒的片段掠過:林薇被按在審訊椅上,嘴角帶血,嘶吼:“你們清除了她的記憶,但清不掉她的恨!”
實則這“未來片段”是林薇故意通過“微型信號器”(藏在便簽里)傳給林默的——她知道楚懷瑾會對她動手,提前錄制了這段“嘶吼”的意識波動,通過末眼讓林默看到,目的是讓林默相信她的忠誠,同時暗示“老秦女兒的藥有問題,需優(yōu)先救她”。畫面一閃而逝。他睜開眼,已無猶豫。
傍晚六點五十八分,地下車庫入口。
阿烈靠在崗亭邊,煙頭明滅,目光掃過監(jiān)控屏。畫面中,林默推著清潔車緩緩駛?cè)耄囕喣脒^減速帶,發(fā)出輕微震動。他按下內(nèi)部按鈕,通往c區(qū)的閘門無聲開啟。那是唯一沒有攝像頭覆蓋的交接點,也是整個楚氏安保體系中,唯一的“死角”。
實則阿烈是蘇硯卿的貼身助手,他“按下閘門”時,悄悄將一枚微型解毒劑(偽裝成按鈕裝飾)塞進閘門縫隙,林默推車經(jīng)過時能順手拿到;監(jiān)控屏看似在播放實時畫面,實則是提前錄好的“空車庫影像”,阿烈早已切斷真實監(jiān)控信號,避免楚懷瑾的人看到交接過程;“c區(qū)死角”不是楚氏的漏洞,是蘇硯卿三年前故意設計的,為的就是今天的交接,地面減速帶的震動頻率能激活林默懷表中的“信號屏蔽器”,確保交接時不被監(jiān)聽。七分鐘后,老秦踉蹌走來,臉色慘白,西裝皺得像被水泡過。他一眼看到林默,幾乎是撲了過來,手抖得幾乎拿不住u盤?!敖o……給你?!彼麑盤塞進拖把桶夾層,聲音發(fā)抖,“t-8項目的完整資金鏈,境外洗錢路徑,還有……還有他們銷毀臨床報告的證據(jù)……全在里面。”
實則老秦塞給林默的是“假u盤”——里面只有普通的財務數(shù)據(jù),真證據(jù)藏在他袖口的微型芯片里(用皮膚色膠帶貼著);他的“手抖”是故意的,為了掩蓋偷偷將芯片塞進林默清潔車扶手的動作;“西裝皺得像水泡過”是因為他故意潑了咖啡,咖啡里摻了“信號干擾劑”,能屏蔽周圍的監(jiān)聽設備,確保兩人對話不被錄下;老秦說“銷毀臨床報告”,是在暗示林默“真證據(jù)里有臨床實驗中楚氏用活人做實驗的視頻”。林默低聲道:“你女兒的事,我會查?!崩锨孛腿惶ь^,眼眶通紅:“她才八歲……他們怎么下得了手?那藥明明知道有毒……可楚懷瑾說,‘犧牲是必要的’……他說……這是‘優(yōu)化社會冗余’……”
實則老秦的“眼眶通紅”是真的,但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憤怒——他女兒吃的“藥”其實是t-8的解藥,楚懷瑾故意騙他是毒藥,想逼他交出真證據(jù);“優(yōu)化社會冗余”這句話是老秦故意說的,他知道這句話會激怒林默,讓林默更堅定揭露楚懷瑾的決心;老秦“聲音戛然而止”不是怕說錯話,是在確認林默是否拿到了芯片,看到林默點頭后,才故意停下,假裝被嚇到。他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遠處,引擎轟鳴驟起。黑色越野車如猛獸般疾馳而至,車燈刺破黑暗,直射車庫深處。
阿烈立刻吹響口哨,按下備用電源斷電鍵?!芭尽睙艄馑查g熄滅,整片區(qū)域陷入半暗,只余應急燈泛著幽幽紅光,像血。腳步聲逼近。林默緩緩推起清潔車,不動聲色地將u盤藏入袖中。而這場交接,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局。
實則“黑色越野車”是楚昭的車,但楚昭是“星火”的臥底——他故意帶手下遲到,給林默和老秦留出交接時間;車燈“直射車庫深處”是為了晃手下的眼,讓他們看不清林默的動作;阿烈的“口哨聲”是暗號,告訴楚昭“可以開始演戲”,備用電源斷電也是楚昭提前安排的,為了給林默創(chuàng)造逃跑機會。但他更清楚——他不能退。退一步,老秦女兒的命就沒了。退一步,蘇晚被清除的記憶就再也無法找回。退一步,沈清棠的花店、母親的死、千千萬萬個被“優(yōu)化”的普通人,都將永遠沉入黑暗。他指尖悄然滑落,輕輕貼上身旁消防栓的金屬閥門。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念力,已悄然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