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手指。
指間傳來一絲冰涼而堅硬的觸感。
她緩緩睜開眼,垂眸看去。
陽光下,她與他交握的手上,兩枚戒指正靜靜地輝映著。
她的那枚,主鉆璀璨,碎鉆鑲嵌的銀杏葉栩栩如生。
他的那枚,鉑金溫潤,簡約的戒圈上倒映著她模糊的輪廓。
它們不再是昨夜喧囂中的承諾,而是此刻靜謐晨光里,一個刻入骨血的,嶄新的現(xiàn)實。
她,孟聽雨,已經是顧承頤的妻子。
這個認知,像一道溫和的電流,從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帶來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與激蕩。
“醒了?”
頭頂傳來一個低沉沙啞,帶著初醒時慵懶的聲音。
孟聽雨微微側頭,撞進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眸里。
顧承頤比她醒得更早。
他根本就沒怎么睡。
或者說,他不敢睡。
他怕一閉眼,昨夜那場盛大而真實的夢,就會化為泡影。
他側躺著,用手臂撐著頭,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大半夜。
他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熟睡時微微嘟起的唇。
他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瞻仰他失而復得的神跡。
那雙曾盛滿寒潭死水的眼眸,此刻,被一種名為“滿足”的情緒填得滿滿當當。
是一種漂泊了二十七年的孤島,終于找到了可以拋下巨錨的港灣后,那種前所未有的,落到實處的安定感。
他不再是那個懸浮在生死邊緣,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顧承頤。
她是他的錨點。
是他的歸屬。
“早?!?/p>
孟聽雨彎起唇角,聲音里還帶著一絲柔軟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