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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破滅之夜 iii （exlicit）（第1頁）

清司新淚水夾著灰燼滑落，虛弱地搖頭：「玲華，求求你，相信我。自那時起，每一天對我都是煎熬。每一夜，我都被你的背影困擾，被那背叛折磨。如果死亡能帶來解脫，那就給我吧。但求你，饒了其他人。他們不該為我的軟弱承擔責任?！?/p>

玲華凝視著他，沉默許久。她開口時，聲音低如呢喃，卻冷冽到讓他顫抖：「你的悔惱不能動搖我，新。在那黑暗歲月里，我一遍遍回想我們共度的每一刻。每一次對話，每一句承諾，都成了毒藥。你知道我學(xué)到了什么嗎？」

她腳下再加重力量，骨骼發(fā)出痛呼。玲華俯視著他：「我明白了，背叛的刀鋒在最信任的人手中最鋒利。你摧毀了我，清司新。不是劍司，不是久志——而是你。你的怯懦，是我最深的傷痛，也是最久的背叛?！?/p>

短暫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唯一打破寂靜的，是余燼的噼啪聲與清司新的急促呼吸。玲華低頭注視著他，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悲傷，隨即被她冷酷的復(fù)仇面具所替代。

清司新艱難地張開口，聲音沙啞破碎：「玲華……我這一生所做的一切，和其他伏星氏族的陰陽師都是為了世原。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也許方式不對，也許結(jié)果讓你痛苦，但請你相信，我從未想過要毀掉你。若你現(xiàn)在殺我，就當是我最后償還的方式吧。但是求求你不要再給你手上增加無謂的死亡了?！?/p>

玲華的眼睛微微瞇起，紫色的瞳孔冷冷地閃爍，反射出周圍烈焰的火光。她緩緩加重腳下的壓力，聲音低得像耳語，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嘲諷：「即使經(jīng)過這么久，你仍然不明白我憤怒的深度嗎？清司新，單憑你的一條命無法償還。你想死得光榮，勇敢——在虛幻中安慰自己，認為你保護了什么命運，逃避了應(yīng)得的懲罰。」

她冷冷俯視著他，低聲帶著凜冽的溫柔：「我不會給你這種平靜?！?/p>

清司新的眼睛猛然睜大，恐懼終于壓倒了悲傷，意識到她那無法逆轉(zhuǎn)的審判正落在自己身上：「玲華——」

她猛然打斷了他，毫不猶豫地加重腳下的壓力。沒有一絲遲疑，只有冷酷的復(fù)仇執(zhí)行。清司新的最后一口氣在她無情的腳下消失，破碎的身體化為她憤怒之下的殘片，生命瞬間被奪走。

玲華緩緩抬起腳，骨骼破裂的聲音在隨后的寂靜中回蕩。她冷冷地凝視著清司新死去的軀體，血液在他周圍悄然積聚。

「你的罪行到此為止。」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再無絲毫情感?！傅窈５赖膽土P才剛剛開始。」

玲華享受著清司新眼中最后一絲絕望的閃爍，停留在她勝利的邊緣。然后，帶著徹底的冷酷，她再次加重了腳下的壓力。

緊接著，傳來一聲濕潤而脆弱的響聲，無法錯認——骨頭與血肉在神力的壓迫下屈服。清司新的最后一絲氣息悄然消散，在她腳下永遠沉寂，甚至沒能留下最后的尊嚴。

在沉默中，玲華緩緩抬起腳，從他扭曲的殘骸上離開，血液在石板上匯成一灘深暗的血泊，迅速與周圍無數(shù)倒下者的血液融為一體。她冷冷地凝視著地面，思緒中沒有一絲悔意。清司新為他的背叛付出了代價，無論那是真正的背叛，還是她心中構(gòu)建的假象。

她與凡人的最后一絲情感在這一刻徹底斷裂，留下的，只有冷酷、無情的復(fù)仇。

…

神海道的城市已經(jīng)陷入徹底的混亂。玲華高聳的身影俯視著它，城市的居民像驚慌失措的昆蟲四散逃跑，恐懼的尖叫聲交織成一場不和諧的恐怖交響。她從高處俯視他們，感到他們的奔逃幾乎可憐，那些脆弱的凡人身影在被毀壞的街道上慌亂穿行，地面已經(jīng)被鮮血浸染。

玲華舉起一只纖細的手，黑暗能量隨之輕松地匯聚成鋒利的彎月形能量波。她優(yōu)雅地揮動手臂，釋放出這些彎月——每一道彎月毫不留情地切割著木材與石塊，瞬間摧毀了城市的構(gòu)成。建筑物轟然倒塌，將逃命的靈魂埋在瓦礫中。生命在一瞬間被熄滅，他們最后的尖叫聲消失在毀滅的交響曲中。

她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平靜的微笑，仿佛在享受著她的權(quán)力。那種來自內(nèi)心的快感迅速蔓延，仿佛神力注入血液，她能輕松結(jié)束每一個生命，只需一個念頭，便能把曾經(jīng)驕傲的城市變成一座滿是灰燼與破碎夢想的墳?zāi)埂?/p>

她陶醉于這一切。每一聲絕望的尖叫，每一口臨終的氣息，每一個求饒的祈求，都讓她的滿足感更加深刻，肯定了她作為神的地位，宣告了她的憤怒將被后人永遠銘記。

…

在神海道破碎的城墻盡頭，一群衣衫襤褸的婦人和孩子蜷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彼此緊緊依偎，仿佛唯有這樣才能從絕望中尋得一絲安慰。她們的面容滿是煙塵與淚痕，雙眼圓睜，倒映著周遭毀滅的景象，茫然而恐懼地望向那個緩緩逼近的高大身影。她們也許是神海道最后的殘余——這場無以言說的浩劫之夜的最后見證者。

玲華踏步而來，步伐從容而優(yōu)雅，每一步都深深踩入焦灼的大地。裸足落地，傳來微不可聞的顫動，像是大地本身都在為她的意志而震顫。她那雙紫色的眼眸掃過那一簇幸存者，飽餐般地凝視著她們恐懼的神情，細細品味著每一次啜泣與祈禱，那些卑微的呢喃仿佛在呼喚永遠不會回應(yīng)的神明。

她在距離僅數(shù)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高聳的身影將陰影投下，籠罩著這群脆弱的凡人。她屏息片刻，深深吸入那混雜著血腥與焦煙的空氣，仿佛在享受彌漫其中的恐懼氣息。環(huán)繞在她周身的黑暗觸須緩緩蠕動，輕撫著她的肌膚，急切地渴望著即將釋放的毀滅。

她緩緩抬起手，五指優(yōu)雅地張開，輕而易舉地召喚出力量。頃刻間，一枚漆黑的能量球在她掌心上方凝聚成形，沉默而饑渴地旋轉(zhuǎn)著。空氣隨之顫抖，黑球逐漸擴張，仿佛下一息便要吞沒眼前的所有靈魂。她的眼眸閃爍著冷光，唇角勾起一抹靜謐而滿足的笑意，準備享受這復(fù)仇的終曲。

然而，就在黑暗積蓄至巔峰的剎那，一道耀眼的光芒劈開燃燒的夜空。它驟然降臨，刺透漫天的煙塵與灰燼，銀白色的輝光席卷整座廢墟，甚至令玲華的眼睛都為之一瞇，本能地后退半步。

光芒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xiàn)。那是一個男子的形體——面容古老而無齡，衣袍潔白與灰色交織，纖塵不染，不曾沾染半分下方的毀滅。長長的銀發(fā)如瀑布般垂落，在光輝中閃爍，散發(fā)著自月亮般寧靜而冷冽的光。那雙眼眸安詳而深邃，仿佛映照著永恒的月輪，神情冷靜得不可動搖。

他自天穹降下，姿態(tài)莊嚴寧和，與玲華黑暗籠罩的身影相互呼應(yīng)又形成對比，懸浮在焦土之上。是天穹意志的化身——高天原冷峻而不可違逆的審判——那尊身影，正是月之神，月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