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柏油路面上。
季凜拉了拉單薄外套的領(lǐng)口,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
他的耳朵聽不見雨聲,但能感受到雨滴打在臉上的冰涼觸感,還有順著脖頸滑入衣領(lǐng)的刺骨寒意。
下班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午夜,餐館的霓虹燈在雨幕中變得模糊不清。
季凜低著頭,小心避開積水較深的地方——他只有這一雙鞋,濕透了明天就沒法穿了。
轉(zhuǎn)過街角時,一抹微弱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巷子深處,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垃圾桶旁,像只被遺棄的小貓。
季凜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巷子。
隨著距離拉近,他看清那是個小男孩,約莫十歲左右,渾身濕透,單薄的t恤貼在身上,嘴唇凍得發(fā)紫。
男孩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顫抖得厲害。
當(dāng)季凜的影子落在男孩身上時,男孩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盛滿了驚恐和警惕。
季凜蹲下身,與男孩平視。
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個“你還好嗎”的手勢。
男孩茫然地看著他,顯然不懂手語。
季凜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寫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在這里?」
男孩盯著本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回答:“傅臣……我、我找不到家了?!?/p>
雨水順著男孩的發(fā)梢滴落,季凜注意到他臉上有未干的淚痕。
他繼續(xù)寫道:「你父母呢?」
傅臣的嘴唇顫抖起來:“他們……不在了。車禍?!?/p>
說完這句話,男孩突然打了個噴嚏,整個身體都跟著抖了一下。
季凜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傅臣身上,然后寫道:「我?guī)闳ゾ炀?,好嗎??/p>
傅臣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但他實在太冷了,只能點點頭。
季凜將他拉起來,發(fā)現(xiàn)男孩的手冰得像塊石頭。
警察局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溫暖。
值班警察看到渾身濕透的兩人,立刻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