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燈光昏黃,酒杯碰撞的聲音在耳邊清脆地響著。
宋言笙盯著面前已經空了大半的酒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他今天喝得比平時多,酒精在血液里翻涌,燒得他眼眶發(fā)熱。
季凜坐在對面,正低頭回著消息,唇角掛著笑——大概是蔣玲玲發(fā)來的。
宋言笙只看了一眼,就倉促地移開視線,心臟像是被細密的針扎過,疼得他指尖發(fā)顫。
他不想再看了。
他猛地灌下最后一口酒,喉結滾動,烈酒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澀。
“言笙,你怎么了?別喝了。”季凜終于注意到他的異常,伸手想攔他。
宋言笙躲開了他的手,垂著眼睫,聲音低?。骸皼]事。”
可怎么會沒事?
他快被自己逼瘋了。
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每天裝作若無其事地陪在季凜身邊,看著他與別人親密,然后獨自在深夜里輾轉難眠。
他不想再自虐般地貪戀這份不屬于他的溫暖。
——他想逃。
可當季凜擔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又可恥地動搖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我先走了?!彼吐曊f,聲音啞得不像話。
季凜一愣,隨即皺眉:“你喝多了,我送你。”
“不用。”宋言笙幾乎是倉皇地轉身,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會在季凜面前崩潰。
可季凜還是跟了上來。
夜風冷得刺骨,宋言笙跌跌撞撞地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終于支撐不住地停下。
他背對著季凜,手指死死攥住墻壁,指節(jié)泛白。
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滾落,他咬著牙,肩膀微微發(fā)抖,卻倔強地不肯發(fā)出聲音。
“言笙,你到底怎么了?”季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
宋言笙死死閉著眼,聲音哽咽:“你別過來……”
他不想讓季凜看見這樣的自己——狼狽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
他害怕季凜會用憐憫的眼神看他,更害怕季凜會因此疏遠他。
可季凜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