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子時將至,夜幕籠罩下的皇城一片靜謐。
寒風(fēng)呼嘯著穿過城門,吹得城門外的荒野上的草木沙沙作響。
三萬精兵如鬼魅般蟄伏于夜色之中,他們身披鐵甲,與冷月交相輝映,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蘇允墨獨(dú)自一人立于城樓之上,他身著一襲玄色大氅,衣袂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高大。
他靜靜地垂眸凝視著手中那支火折子,仿佛它是決定命運(yùn)的關(guān)鍵。
只要他輕輕一點燃城頭的煙花信號,城外的大軍就會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入皇城,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風(fēng)暴。
這是他歷經(jīng)十五年精心籌謀的計劃,成敗就在此一舉。
副將趙錚按劍上前,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趙錚來到蘇允墨身旁,壓低聲音道:“王爺,時辰到了。”
蘇允墨緩緩閉上雙眼,似乎在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瀾。
片刻后,他重新睜開眼睛,眸中只剩下一片冷厲。
他抬起手,火折子緩緩靠近引線,眼看就要點燃——
“王爺!王爺!”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城梯傳來,打破了夜的寧靜。
蘇允墨眉頭微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府中管事跌跌撞撞地沖上城樓,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管事?lián)涔蛟谔K允墨面前,聲音顫抖著說道:“王爺!夫人……夫人出事了!”
蘇允墨的手指猛地一頓,火折子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管事聲音發(fā)抖:“夫人突然吐血不止,府醫(yī)診脈后說是……是劇毒入心脈……”
蘇允墨瞳孔驟縮。
季凜中毒了?
——怎么可能?
他明明將季凜囚在府中,派了心腹看守,飲食皆由專人驗毒,怎會……
趙錚急聲道:“王爺!箭在弦上,不可遲疑!只要攻下皇城,再請御醫(yī)救治夫人也不遲!”
蘇允墨攥緊火折子,指節(jié)泛白。
他等了十五年。
他母親的仇,他的皇位,他的一切……
就在今夜。
可腦海中卻驀地浮現(xiàn)季凜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有他捧著木雕小鳥時,指尖的傷痕。
——“但是……我不想你難過?!?/p>
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