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站在周府廢棄的后花園里,月光透過枯枝在他腳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故意解開衣領(lǐng)兩顆盤扣,露出鎖骨處涂抹的香膏——這是按古籍所載特制的“引魂香”,專門吸引怨靈靠近。
“大人,太冒險(xiǎn)了。”
趙誠躲在假山后,聲音壓得極低,“那妖物已經(jīng)害了三位大人。。。。。?!?/p>
季凜沒有回頭,手指輕撫著腰間暗藏的匕首:“正因如此,才要今晚做個(gè)了斷?!?/p>
黑貓嶸澈蹲在破敗的涼亭欄桿上,異色雙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七天來,它一直保持著貓的形態(tài),但季凜心知肚明——這絕非普通動(dòng)物。
哪有貓會(huì)在半夜偷看他沐浴,還懂得用爪子捂眼睛的?
“去吧?!奔緞C對黑貓輕聲道,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按計(jì)劃行事?!?/p>
嶸澈的尾巴尖輕輕擺動(dòng),像是點(diǎn)頭,隨即無聲地躍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季凜望著它消失的方向,胸口莫名一暖。
這只神秘的貓,不知何時(shí)已成了他最信任的伙伴。
子時(shí)將至,季凜取出那幅仿作的《月下美人圖》,在石桌上緩緩展開。
畫中女子與玉瑤有七分相似,是他特意命畫師照著描述臨摹的。
“玉瑤郡主,”季凜對著空蕩蕩的花園說道,聲音剛好能讓潛伏的怨靈聽見,“聽聞你生前傾國傾城,何不現(xiàn)身一見?”
夜風(fēng)驟起,卷著落葉在石桌旁打轉(zhuǎn)。
季凜的脊背繃緊,但面上不露分毫。
忽然,畫紙上的美人眨了眨眼——季凜確信自己沒有看錯(cuò)——嘴角緩緩上揚(yáng),露出一個(gè)詭異的微笑。
“季大人。。。。。?!币粋€(gè)甜膩的女聲從枯井中傳來,帶著空洞的回響,“你找本宮?”
季凜強(qiáng)忍著后退的沖動(dòng),反而向前一步:“聽聞郡主貌美,特來一見?!?/p>
“呵呵呵。。。。。?!毙β暼缤椴AΣ粒凹敬笕撕媚懥?,明知本宮取人心魄,還敢送上門來?”
井水突然沸騰,一股黑霧噴涌而出,在半空凝聚成人形——白衣勝雪,青絲如瀑,正是畫中走出的玉瑤。
只是近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皮膚白得發(fā)青,嘴唇卻紅得滴血,十指指甲漆黑如墨。
季凜的手悄悄移向腰間:“郡主為何專挑朝廷命官下手?”
玉瑤飄然落地,赤足踏在枯葉上卻不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純陰之體的心臟最是滋補(bǔ)。。。。。?!?/p>
她突然湊近,冰涼的氣息噴在季凜臉上,“比如季大人這顆。。。。。?!?/p>
就在玉瑤伸手要觸碰季凜胸膛的剎那,一道黑影從側(cè)面撲來,狠狠撞在她身上。
玉瑤尖叫一聲,身形散作黑霧又迅速重組。
“嶸澈!”她厲聲喝道,“你又壞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