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季府書房內(nèi)的燭火卻仍亮著。
“以魂為祭。。?!?/p>
扶桑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
推開臥房門時,季凜的腳步頓了一下。
嶸澈已經(jīng)變回人形,正蜷在他的床榻上淺眠。
銀發(fā)如瀑鋪了滿枕,異色雙瞳緊閉,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月光透過窗紗,為他蒼白的肌膚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季凜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許久。
胸口那道淡疤突然隱隱作痛,百年前的記憶碎片再次浮現(xiàn)——他將符咒打入嶸澈心口的畫面,對方難以置信的眼神。。。
“唔。。。季凜?”
慵懶沙啞的聲音將季凜拉回現(xiàn)實。
嶸澈不知何時醒了,正支著腦袋看他,異色雙瞳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
“怎么站在那兒?”嶸澈歪頭,貓耳在銀發(fā)間抖了抖,“做噩夢了?”
季凜搖頭,走到床邊坐下。
他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嶸澈的臉頰,觸感冰涼卻真實。
嶸澈愣住了。
季凜很少主動觸碰他,更別說這樣近乎眷戀的撫摸。
他下意識蹭了蹭那只溫暖的手掌,喉嚨里發(fā)出貓咪般的呼嚕聲。
“嶸澈。”季凜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我有個問題。”
“嗯?”嶸澈瞇起眼,享受著難得的親近。
“如果。。。我是說如果,”季凜的手指滑到嶸澈心口,那里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金色紋路,“有人在你心口下了封印,你會恨他嗎?”
嶸澈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他抓住季凜的手腕,輕笑:“怎么突然問這個?”
“回答我。”季凜固執(zhí)地追問。
嶸澈沉默片刻,異色雙瞳直視季凜:“不會?!?/p>
他頓了頓,“如果是你下的,就更不會?!?/p>
季凜呼吸一滯:“為什么?”
“因為是你啊。”嶸澈說得理所當(dāng)然,仿佛這是世間最明白不過的道理,“百年前你封我,是為了除魔衛(wèi)道;百年后你找我,是為了。。?!?/p>
他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季凜的,“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