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的呼吸幾乎停滯,血液逆流般的冰冷感席卷全身。
他死死盯著索恩近在咫尺的臉,那雙金色的眼瞳里翻滾著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幽暗漩渦。
“你……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自愈?演戲?”
索恩似乎很滿意他這副震驚到極致的模樣,指尖依舊眷戀地撫摸著季凜鎖骨上的痕跡,語氣卻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龍族的生命力遠比你以為的頑強,那些所謂的克制礦物、聲波、強光……或許會讓我們疼痛,暫時失去力量,但想真正重創(chuàng)甚至殺死一條龍,尤其是像我這樣的龍,沒那么容易?!?/p>
他微微歪頭,露出一個近乎天真卻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知道哥哥的野心很大,一個小小的龍息之地怎么可能困住你?你想征服,想要力量,想要龍族成為你的助力……好啊。”
他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縱容和寵溺,仿佛在談論一個任性孩子提出的要求:“那我就幫你。我把弱點告訴你,讓你覺得可以掌控我們。讓你以為你成功了。哪怕是被套上鞍具,成為坐騎,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的手臂收緊,將季凜更緊地箍在懷里,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偏執(zhí):“只要能陪在哥哥身邊,以任何形式都可以?!?/p>
季凜渾身僵硬,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危險。
他以為自己布下了一場精妙的棋局,卻沒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對方棋盤上最顯眼的那顆棋子,所有的掙扎和算計都在對方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然而,索恩的語氣忽然轉變,那絲偽裝的溫柔驟然褪去,剩下的只有陰沉的、幾乎要凝出實質的冰冷:
“可是啊,哥哥……”他的指尖用力,掐得季凜微微刺痛,“你太不乖了?!?/p>
“我給你權力,給你軍隊,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怎么還能……怎么還敢……”
他的聲音里滲入了一種毒蛇般的嘶嘶聲,“讓那些骯臟的、不知所謂的東西碰你?!”
他指的是那個男仆,昨夜他醉酒后錯認的觸碰。
季凜的汗毛瞬間豎起,一種比面對千軍萬馬時更甚的恐懼攫住了他。
眼前的索恩,已經(jīng)不是他認知中的任何存在。
偏執(zhí)、瘋狂、強大、并且……對他有著一種扭曲到極致的占有欲!
“你到底……到底還有什么瞞著我?!”季凜的聲音無法控制地帶上了一絲崩潰的尖利。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跌入無底深淵的人,永遠觸不到底,只會不斷發(fā)現(xiàn)更深的黑暗。
索恩看著他恐懼的樣子,眼底的瘋狂似乎被取悅了。
他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季凜的鼻尖,呼吸交融,語氣卻輕描淡寫得如同魔鬼的低語:
“大概就是……哥哥當初從懸崖上掉下來,也不是意外?!?/p>
“那些裂風禿鷲……攻擊的角度是不是太巧合了點?它們其實很怕我的氣息,平時根本不敢靠近那片區(qū)域?!?/p>
季凜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p>
墜崖……不是意外?!